梦想（第四集）

第四集：为伊消得人憔悴

一组镜头
王联梦和王联想背着花书包走在上学的路上。
【空镜】由李虹家低矮的茅草房一点一点展开，整个的榛子村映现在眼前，全村又多了几栋砖瓦房。西边的大山上基本都长着柞树，郁郁苍苍迎风招展……
李虹画外音：“家人吃饭需要钱，家人穿衣需要钱，孩子上学需要钱，我只能挣钱。”
1．榛子村场院。日。外。〈秋〉
姜惜今骑着摩托车载着一位年轻的女士来到李虹家，见大门上
锁他四处张望……
姜惜今骑着摩托车进了场院找到王母，“娘，这是我媳妇柏佳宜。”
两人下车站到王母面前。
王母放下正敲的毛儿嗑儿：“咋不和我早说。”
柏佳宜：“娘，怕给您添麻烦。”
李虹站起来：“我们不嫌麻烦，娘早就说要给你们哄孩子。”
马村长跑过来：“听说你小子读研去了。”
姜惜今：“是，今年夏天毕业后就被分到县一中。”
王母：“你们住在哪儿？”
柏佳宜：“娘，学校给我们分套楼房。”
姜惜今：“娘，我们还要请您去住呢。”
王母：“你们有地儿住，我就放心了，我呀，斗大的字不认识一
个，离开榛子村就找不到家了。”
大家都笑了。
姜惜今：“佳宜，给乡亲们拿糖……”
2．李虹家。晨。外。<春>
李虹把犁杖上好，开车走了，王母关上大门，进屋擦起灰来。两个孩子一前一后跑回来。
王联梦：“奶奶，我想要个爸爸。”
王联想：“奶奶，我也想要个爸爸。”
王母怔了一下：“不好好上学，想什么故事。”
王联梦：“夏老师让我们写‘我的爸爸，’我不会写。”
王母拉着两个孩子的手：“走，奶奶领你们上学校。”
3．教室。上午。内。
面积不大的教室里，坐着许多小学生。王母对站在讲台上夏老师说……
夏老师：“大娘，真对不起，我不是成心为难他们，是我工作疏
忽。”
王母：“夏老师，孩子有错误你说什么都行，日后千万别整向尼
姑要孩子的事儿。”
夏老师：“大娘，作文要求是写一个人，您看写哪个人比较合适
王母：“写‘我的妈妈。’”
夏老师：“连“我的奶奶”都写过了。
王母：“就写他们喜欢的人。”
夏老师：“题目是‘我最喜欢的人’您看行吗？”
王母：“我斗大的字没识不上一口袋，哪敢提意见。”
同学们都笑了。
4.田野。日。外。
李虹开车蹚着地，垂直于车体的排气管子冒着浓浓的黑烟……太阳落山了，李虹刚开车回到家，两个孩子高兴地跑到面前。
王联梦：“妈妈，今天我的作文得了九十八分。”
王联想：“妈妈，今天我的作文得了九十五分，夏老师还表扬我了。”
李虹下车，亲了王联梦一口，又亲了王联想一口：“都是妈妈的
好乖乖。”
5．李虹家。夜。内。
晚上李虹躺在炕上：“联梦把你的作文念给我和奶奶听听。”
王联梦从奶奶身边一骨碌爬起来，拿出作文本念了起来：
《我最喜欢的人》
他不高高的个头不胖不瘦，他就是姜惜今叔叔，妈妈说他不是奶奶亲生的，他管奶奶叫娘，管妈妈叫姐，他经常来看我们，每次来都给我们拿来许多好吃的，有时还给我们送来，跳绳，皮筋和乒乓球等，他还教我们识字、写字，他教的非常好，凡是他教过的，我们现在都还记得，他还给我们家割柴火，冬天里，他把我们家的屋子烧的可暖和了，他还给我们讲故事，可有意思了，他还让我们猜谜语，总之，姜惜今是我最喜欢的叔叔；最喜欢的老师；最喜欢的人，我常常羡慕别的同学都有爸爸，有时我做梦都想：姜叔叔是我的爸爸多好哇！
联想用了个仰卧起坐的方式起来，翻开自己的作文本读到：
《我最喜欢的人》
我最喜欢的人就是我们家的邻居大唐伯伯，他高高的个头，长长的腿，有着一双非常灵巧的大手。他给我们做冰尕、冰鞋、冰车、弹弓子、弓箭等等。还教我们如何射箭；如何下夹子。有时他把我举过
头顶，那时，感到我是最高的人，开心极了。大唐伯伯让我们好好学习，做有出息的好孩子。不知为什么，我一直没有爸爸，大唐伯伯，在这里我要偷偷叫你声——爸爸，你听见了吗？
李虹生气地坐起来：“谁让你们这么写？”
王母的眼圈湿润了：“是我。”
李虹躺下听着孩子的熟睡声，她失眠了。
【闪回】
1979年1月25日农历已未年腊月初八，王祥骑着自行车载着赵媒婆来到李虹娘家，进屋略作寒暄，赵媒婆就拉着李虹的后妈出去了。
王祥：“李虹，今天我要和你结婚。”
李虹：“你疯了，我还想上学呢。”
后妈走进屋：“没门儿，你都二十来岁了，应该为你弟弟妹妹着
想，你爸不是只养你一个，今个王家想完成你们的婚事，我看行，等会儿就和王祥回去结婚。”李虹趴到炕上哭了起来，赵媒婆拽走了李虹的后妈。
王祥：“虹，你这一哭，我的心都碎了，我也不想这么做，毕
竟我们才见面两次，今天我收到上级的通知，让我必须在本月27日归队，也就是明天早晨我就要启程，我娘三十多岁才生我，看到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都有了儿媳妇，她非常着急，我这一去还不定几时回来，所以娘让我们今天结婚，我知道你的理想是上大学，我娘也非常喜欢读书人，今后我们家就供你上学。”
李虹抽泣着坐起来：“真的？”
王祥立正站着：“你看我这身军装像骗子吗？”
……
邻居们热热闹闹吃完饭，王祥一一送别后来到屋里走近李虹：“吃饱了吗？”李虹点点头。
王祥倒了杯茶水端过来。李虹摇摇头。王祥端盆热水放到李虹脚下，“来洗洗脚。”坐在炕沿的李虹双腿晃了两下。
王祥上炕放被：“不早了，快睡觉。”李虹纹丝不动。
王祥下地给她脱鞋：“虹，我知道委屈你了，连个结婚证都没来
得及领，也没举办个像样的婚礼，还没有给你买新衣服，但请你放心，只要有我三寸气在，往后我都能给你补上。”李虹还在沉思。
王祥：“睡觉吧，我明天就要走了，不定多暂才能见面。”李虹把身体靠到墙上，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