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苍茫》30集电视剧之（20）

第二十集

【250】日。渭川县城。
新华书店门前的树荫下。白世贵坐在自己脱下的一只破鞋上，嘴角叼着旱烟锅儿，如痴似呆的瞅着书店门口出出进进的人。

【251】书店里。
柜台前，两仨个营业员凑在一起向门外指指点点的说着：
“你看——那老头又坐半天了！”
“就是，老盯着在这里面。好象有啥事。”
“昨天就这样，会不会是个老贼娃子……”
“瞎说啥呀，那么大年纪了、会是那种人？可能神经有问题。”
“呀!看——他进来了！”
白世贵端直来到营业员的面前……
有个胆儿小的营业员好像是吓得做了个鬼脸儿……
年龄大些的那位向白世贵问道：“老人家，你也想买书？”
白世贵笑笑：“啥叫也想买书？我就是要买书的！”
“噢！好好。”营业员说：“你进来挑哇、还是我们给你拿？”
白世贵说：“挑、挑嘛……噢，反正好书一样一本、要便宜点儿的，总共不超过一万五千块钱的就行了！”
营业员们齐声诧然：“啊你……”
白世贵：“我有钱、呃真的。一万五……”
营业员们盯着白世贵放到柜台上的旧布袋儿，顿时惊呆了似的、彼此面面相觑。
白世贵说：“把钱点清楚了给我打个收条，书嘛我老汉就先背一点儿回去，你们把帐记好，剩下的书随后叫人来拿，这样行嘛？”
营业员们一片热情的接待声……并开始数钱。
年龄大的那位边数边说：“老人家，你是老干部吧？”
白世贵笑笑：“老干部？嘿、嘿嘿……老干不是人干的……嗨、你们问这干啥！”
“是啊!”营业员说：“老干部使人感到值得尊敬啊，一次买一万多块钱的书，是不是开办读书沙龙啊？”
白世贵：“嘿嘿……我是土龙（农）！”
营业员：“土龙？农村的？”露出好奇样儿。
白世贵：“这有啥好奇怪的？土地上啥草木都生、啥虫虫都有，所有的肉虫虫老了、最后从蛹里挣脱出来、不就成了各式各样漂亮好看的花蝴蝶嘛？”
营业员们笑起来：“老人家、你的水平真高哇？”
白世贵：“不说这些、不说这些。先给我捆上些书让我背回去！”
营业员们答应着、说着、笑着、忙活着从书架上拿书……
柜台上一摞摞的书充满画面。

【252】朦胧的画面清晰起来。
朦胧的书已华作一沓沓信封。
镜头从信封上拉开——室内——吴德义的客厅里。
吴德义眼瞅着吴德标和六顺儿把一张张50元的人民币分别装进一个个信封……
吴德标嘟囔着说：“没想到，棣塬村……哎、如今咱也要弄这事，真是母鸡给公鸡踏蛋哩……”
吴德义：“啥法儿啊！不弄咋办哩！我反正没象了，不塞黑拐，恐怕这次改选、你连村委会领导班子的边边也沾不上啊！”
六顺说：“就这……还不知道咋象哩。”
吴德标骂道：“他妈那个B，家门户下出了吴立汉那伙东西，家鬼闹家神、胳膊肘子朝外拐，这叫啥事嘛!”
吴德义叹着气说:“德标啊说这还有啥用哩，大潮流到了，浪里的沙子上下翻，赫连县长和郎所长都那样了……我也是想哭没眼泪，啥也不指望了，但愿用这办法能拢住家族中的一些人，好歹你在选举中能弄个位子，将来也许还能说上话，他们弄啥事多少就得掂量着弄……”
“这我明白”吴德标说:“明天就要召开选举大会了，就看咋象哩！”
六顺整理着装钱的信封说：“这一万多块钱、说不定还就白撂了哩……”
吴德义瞪他一眼：“少说泄气话。现在就出去、按照排好的名单一家不漏地给他们送上门去！”
六顺儿顺从地答应着说：“德标叔、走吧！”

【253】黑龙镇医院。
病房里，吴法天面向窗口，背对着陪员说：“老表，听说村里明天选举干部，你回去替我参加投票行不？”
“代替投票，不知道行不。”老表说：“哦，你想选谁？”
吴法天的背影伫立床前，因逆光而呈黑色剪纸状的身躯抖动着、声音低沉道：“选谁？你说、应该选谁？”

【254】清晨、棣塬村。
村委会前面的大操场上，吴立稳、白蛮蛮、五牛等人忙碌着。
他们有的在树丫上架着大喇叭，有的在捣弄电瓶、扩音器，有的抬出桌子、搬出椅子……布置主席台。
伢狗子和另外的人抬来一张大黑板，咋咋呼呼的喊着：“呃、呃——放哪儿、放哪儿？”
白基本指着墙壁：“这儿、放这儿，再抬张桌子支起来！”
人们各自忙活着……
刘翠茵和小马走过来转着看看、对白基本说：“行啦，可以准时开会。”

【255】晨光下的村道。
“镗、镗、镗”的铜锣声在村庄响起。
伢狗子敲着铜锣，满村里走着、喊着：“开会啦——开大会啦！镗、镗镗——开会选村官啦——镗镗、镗——马上开会啦……”
锣声伴着喊声响彻村庄。

【256】村道、胡同、宅舍。
三五成群的村民、在画外的锣声喊声中、从四面八方向着大操场走去。
会场，主席台前，白蛮蛮拿着话筒大声的、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声音从大喇叭里传出来：“各组的群众都听着，选举大会十点开始、十点开始！请大家赶快到会场来，十八岁以上的、有选举权的、不要带小孩、快到会场来——快到会场来——把自己拿的板凳椅子、都按各组划定的地方放好……”
这时会场一聚来了不少村民。
政法干事小马从蛮蛮手中接过话筒喊道：“进入会场的群众请注意，请不要乱走乱挤。维持秩序的民兵治安小分队，请帮助群众按划定位置坐好，大会马上就要开始、马上就要开始——请没有入场的群众赶快进入会场！大会马上开始、马上开始！”
村民们成群结队地纷至沓来……
支部办公室里，刘翠茵看了看手表，目光瞅着外面的会场说：“老白，可以开始了吧！”
白基本露出满意的表情：“开始！”
大喇叭里的喊话变成了悦耳的音乐……

【257】白根牢家。
根牢蹲在门口抽着烟，不绝于耳的音乐在画外回响。
亦纯从外面奔进来：“哥，马上就要开会了，你咋还在这儿？”
根牢抬起头来瞅着亦纯没吱声。
亦纯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