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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北方的雨,有着草原大漠的豪放,江南小榭的灵气。轻灵而不娇媚,刚强而不狂放。听雨,在红尘与虚幻间迷离了灵魂;听夜间的雨,喧嚣与浮躁隔离千里之外,只余心魂平滑如镜,寻到一种淡然的自若与评定。——题记水,总
北方的雨,有着草原大漠的豪放,江南小榭的灵气。轻灵而不娇媚,刚强而不狂放。听雨,在红尘与虚幻间迷离了灵魂;听夜间的雨,喧嚣与浮躁隔离千里之外,只余心魂平滑如镜,寻到一种淡然的自若与评定。
——题记

水,总是流淌着柔情的诗意,千转的坚韧,而这水化的雨,却带着一份纯真的洒脱。

于微凉的午后手捧一卷史书,沉浸于东汉末年三国鼎立的金戈铁马,微小的雨声消迹了,清脆的鸟鸣渐微了。抬起头,才惊觉雨竟然悄无声息地停止了,只是天空于惨白中又覆上了薄薄的一层鸽灰。飞鸟依然在高空盘旋,三三两两的,偶尔掠过偶尔消失。心中暗想,这雨还是太小,否则怎会连小鸟在这般天气喜爱还试图妄触天空的一角。不过却也发现,天空左边阴、右边白;左边暗、右边明。这泾渭分明的天呵,不复平时的连成一气,今日倒玩起内部分裂了。突然很想笑,为这极具喜感的“阴阳天”。仰着头对着天便痴痴地笑了。

总觉得雨还未下够,此时尚不愿与这红尘的嘈杂分一高下,它在酝酿着一场痛快,策划着于人静灯眠时再酣畅淋漓地倾泻一翻。

它真的静默了一下午。

这雨如期而至了,就在夜深人寐时蜂拥而来,甚至没有多少的过渡。静坐房檐下,想听一听这雨对夜的独奏,亦或是对这小城的绵绵细语。城市中的夜虽可以清晰地看见四周,但对于雨,这样的能见度显然无法邀它现形。但无所谓,这夜间的雨本就是要听才来的痛快。

天依旧是微红的,时常很奇怪,无论怎样的天气,城市中的夜空总是微微泛着点微红,是霓虹的缘故吧?

雨落在各处,不同的材质就有不同的音响,时常万声齐发,却也不觉纷杂,相反,伴着凉风,与天地共舞和黑夜共鸣,是那般的和谐相融。听着,涌起千般感受万种思绪,但又好像无知无感无思无想。这雨若在白日,定可以看到檐边积聚成的大水珠,然后在地球的引力下不堪重负地一颗颗落下,如钟鼓慢敲的音节,每一颗都掷地有声,以积水为地,瞬间裂为无数的水星子向四面八方齐齐射去。若有小虫定会感到万箭齐发的迅猛,却又不伤及性命,最多变成“落汤虫”。微小的凉意浸透脚踝,虽然转瞬即逝但又会源源不断。这小小的凉意,不用调动任何注意力便可以轻易感知,只因是夜,夜会放大白日里听不到得声响,放大一切触觉。

和着凉风,闭了眼只专心聆听这一场大自然独有的盛会。一种只有在自我催眠时才会有的感觉传遍前身——轻飘、无知无感。唯有意识随着雨的旋律在夜中与大地激荡共舞。雨声、风声,这是今夜对小城的语言。

“隆——”飞机的声音,掠过小城,灵魂飘回,迎面赶来的是风、带着水的气息。

深吸一口气,却不敢同样深吐,怕我这浊气扰了这雨,污了这空灵狂舞的夜。每个细胞都欢欣鼓舞着、叫嚣着、激动着。应为这一吸气,大脑总司令部收到了一种味道——带着点微甜的、干净的、清灵的,使人平静心安的、惬意的、忘我的。

“昨夜下雨了,还挺大。”突然想到,待到明天白日会有人如此评价这场夜间的雨,有点烦躁。再去听雨,却怎样也无法做到心无旁骛。美好总是如扒着铁轨快速前进的列车,还未来得及细细观赏窗外的风景,就已经载着你翻过了另一道山进入下一站。扰了心绪,便也不敢再去叨扰这纯粹的夜。

这世间的蛛网,丝丝缠绕,绕我们在红尘所酝酿的气象中辗转反侧。平日里诸多的诱惑常横亘于我们面前,如山崩地裂后的一座五指山,任你七十二变也无法逃离,却也没有高僧相助,不,应该是无能为力。于是,醉者更醉,醒着更醒。

问君能有几度春秋?在白驹过隙的时光里,世俗的迷幻早已使我们目不复明朗、心不复洁然。于红尘中厮磨了多少韶华,为浮华中耗费了多少青春。多少青葱岁月不复明绿,染上一层黯淡却不自知。我们该回来了,停一停歇,看看这雨,听听这夜。

生命,与万物相比渺若微尘,纵是万仗青山巍峨挺立,百代长河翻涌不息,也会随世间风云变幻而发生位移,甚至无际沧海化为万倾桑田。朝代的起落更替,风云的随天变幻,帝王将相都会无声作古,那么脆弱如我们,何如?

不如在快节奏的生活中,听一场夜雨,或听一曲梵音、持一卷诗书、品一杯绿茗、挂一帘幽梦,在今生这场红尘游戏中留一份从容、一味淡然;于宿命的轨迹中凭添一丛翠绿、一抹纯粹。

雨依旧在夜间落着,荡涤着许久都未素面朝天的城市,是否也会洗去人们一身的扑扑红尘味?

我不是个山水闲人,没有谢灵运菩提的明镜心,没有陶渊明灵毓的淡然心,没有李太白洒脱的旷达心,亦没有他们所寄山水的明朗灵寂。但我愿做这尘世中的子期,坐听自然的伯牙弹一曲夜间的“高山流水”。

明早醒来,是否会有落落大方的光线透过被湿气沁染得微微晦暗的天空,然后,一室阳光、一城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