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生活总是如此无奈

看过很多的电影，看过很多导演执导的电影，唯有陈可辛导演的作品，对感情，对细节处理的如此的细腻，唯有《如果·爱》让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深深地沉迷在里边而不能自拔。一次一次地看，很多情绪在脑海里凝聚、旋转，一直想要把这些飘舞的东西给写出来，却是一直都没有写，因为自己的这些感触，早已经被电影里的音乐、画面、台词、歌剧、表情和眼泪给演绎完毕了。然后，最后，还是在这个雨日的周末，坐在窗前，反复地听着《如果·爱》里的音乐，听着那首《外面的世界》，来凌乱地整理自己的思绪，把这些东西，变成文字，变成记忆。因为我也很害怕，自己有一天，跟孙纳一样，没有了回忆。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出去，会不回失败。外面的世界很慷慨，闯出去，我就可以活过来。留在这里，我看不到现在，我要出去寻找我的未来。”林见东做不了导演，可以学美术，学不了美术，可以做演员，可是孙纳呢？看到过这样的一句话：“人生，像水一样地改变状态，在棘荆丛里，寻找出路。”看着那么多北漂，在北京，寻找着机会，能够像孙纳这样的成名的，能够像林见东这样的转型的，总是少数的，更多的人，还是在爱情故事的里里外外，在煎熬着自己。“留在这里，我看不到现在。”而更可怕的是，看不到未来。孙纳只能够出去，只能够从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里，走出去，寻找她的未来。她说过，她要唱歌给很多人听，很多人。记者说：“你的奋斗史，对现在的年轻人很有好的示范作用。”孙纳说：“他们的小时候有我那么苦的话，自然就会努力了，不用我做示范。”我们像水一样地转变状态，其实，真的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未来。孙纳，如是。
“过去，忘记了。爱情，没有过。”一个人，刻意地遗忘一些事情，忘记三里屯，忘记歌舞团，只是，别人帮你记得。历史，真实地发生过，就算你忘记了，也会有人，来把这些你已经忘记的片段送上门来。比如，那个送片段的记者；比如，从来不接内地戏的林见东。“短，不过一瞬；长，不过永远。”我们忘了又如何？前段时间，看见一则娱乐新闻，说是舒琪被问到是否后悔早年拍三级片的时候，舒琪哭了，说是后悔。我不知道，是舒琪的心态变了，还是发那篇报道的记者误解了什么。记得，以前，舒琪总是能够直面自己的历史的，她不后悔一脱成名，虽然也不赞成，香港的其他艺人学她去拍三级片，去重复她的道路。毕竟，能够像舒琪这样一脱成名走进好莱坞的毕竟是少数，像孙纳那样，能够靠泡导演成名的，也属于少数。只是，舒琪选择了面对，而孙纳选择了回避。该面对的，总是需要面对的，没有人可以回避的过去，哪怕那过去是多么地不堪。孙纳的过去，有林见东帮她保存了十年，舒琪的过去，有《玉女心经》帮她保存，而我们的呢？
曾志伟说：“这是商业社会，没有多大的恩德，要用一生来回报的。”聂文说，他的戏，张戟会演。孙纳补充说，张戟是演了聂文的戏才红的。可是，最后，张戟还是没有来。聂文自己代入了马戏团班主的角色，然后，在里边沉醉。在戏里戏外，演绎这个爱情故事。“现在有多近，回忆有多远；回忆有多重，现在有多倦。现在没有爱，回忆往哪里伸延？一切是过眼云烟！”假如，假如，这一切都真的只是过眼云烟，那么难道是林见东错了吗？那么执着，那么地，错了十年。“爱，曾经存在，或者只是我的感觉？”忘记，忘记，忘记到，以为自己都记错了，以为自己十年前，遇到的那个老孙，是鬼。一句淡淡地、陌生的“你好”，就可以把过去割裂。在这个商业社会里，聂文以为孙纳跟他怕完了第一部戏后，就会离开，只是，最后却是跟着拍了一部又一部，到最后，两个人要得都太多了。连那酸辣面的味道，也变了。
孙纳没有去成美国，林见东以为两个人会结婚的时候，孙纳却再一次地走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这一别，就是十年。当从冼平的嘴里，说出那三个字“她跟我”的时候，轰然倒塌的声音。原来，天真的会塌，地真的会旋转，而空气，也真的会让人窒息。只是，人，却还要继续地活着，继续地活着。在另一部电视剧里，听到这样的一句台词：“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信任，没有人，可以依靠。”假如，孙纳跟的是金导演，或许，林见东的天还不会塌，可是，孙纳跟的，却偏偏是自己的同学。看过小说《成都，让我泪流满面》吗？或许，兄弟，真是用来捅两刀的；而兄弟的女人，是用来上的。而这个，就是曾志伟所说的“商业社会”吧。孙纳离开了，给林见东留下了她的积蓄，同时还留下了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对自己好的人永远都只有自己。”
“爱是假如，不是幸福，我比你清楚。我要你掉着眼泪，说：你假如，能回到最初。我却说：不！”林见东为孙纳保存了十年的记忆，可是，两个人，却是再也回不到最初。聂文说，这个爱情故事，太牵强了，张扬并不是真的爱小雨，而小雨也不是真的爱班主。那么，聂文、孙纳、林见东之间呢？十年前，林见东爱着孙纳，孙纳爱过林见东，那么十年后呢？突然，就想起了陈奕迅的歌曲《十年》。“十年之后，我们是否还有拥抱的理由。”
时间，在依然流淌；生活，总是需要继续；故事，也必须有一个结局。不论是否愿意接受，命运都会做出安排。所以，马戏团班主死了，自己把手抱在了胸前，选择了离开；而小雨，选择了放手，让聂文成为孙纳的回忆；林见东，则站在人群里，看着班主如雪花般地飘落下来。孙纳最终还是没有出写真，而是拥有了一本回忆录。当她忘记了自己的过去的时候，有文字帮她记得。
生活，总是如此无奈。当我们忘记了过去的时候，也希望，有文字，帮我们记得。记得那些片段，记得那些曾经来来往往的过客，记得那些被自己刻意抹去的记忆。

2008-1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