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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今早晨我五点半就醒了,后来又睡着了,看到姥姥婆婆躺在那里,铺着我大女儿的小被子,还直说冷呢,我就忙着给她盖衣服被子,后来突然就醒了,原来是个梦。和丈夫说了,丈夫说也许是快清明了吧?有该给烧点纸了!难得
今早晨我五点半就醒了,后来又睡着了,看到姥姥婆婆躺在那里,铺着我大女儿的小被子,还直说冷呢,我就忙着给她盖衣服被子,后来突然就醒了,原来是个梦。和丈夫说了,丈夫说也许是快清明了吧?有该给烧点纸了!难得丈夫有空闲在家,谈论起来他的姥姥——我的姥姥婆婆,我俩都不禁满眼泪水。我只觉得眼睛发胀发酸,泪一下子就落下来,找来餐巾纸,泪,边擦边流,唏嘘了好一会才好些。
时光过的飞快,一晃认识姥姥婆婆已经三十五年多了。那年,丈夫(那时还是男友)和我相约一起回家看看老人,我们双方的老人那时都在一个县居住。我们分别从不同的城市回到家中,他带我去街道的纸盒厂见了他的姥姥,姥姥个子矮小枯瘦,脸被晒成古铜色,眼睛挺大,年轻时一定是挺美丽的。她拉着我的手左看右看,眼里满是笑意。我看了她的一双手,已经是一双衰老枯干,被风湿痛折磨变形的劳动一生的粗糙的手。
丈夫后来给我讲了姥姥的故事:姥姥是双城人,她的母亲是汉族,她的父亲是满族。后来家道中落,姥姥年轻时嫁到一个殷实人家,生有一子一女,她丈夫得痨病家中败落,丈夫去世、儿子送人。她带着女儿改嫁一个在东北做买卖的乐亭李姓人,就是丈夫见到的姥爷,是我婆婆的继父,这个姥爷文革期间也去世了。姥姥领着我的丈夫、丈夫的大弟弟、小妹妹靠我公公每月邮的50元钱生活。(这钱文革时就没有了)。姥姥就到街道纸盒厂做工维持家用。姥姥一辈子性格坚强,从不向困难低头,用她柔弱的肩,挑起家庭的重担,一辈子很不容易。
三十四年前的九月九号我和丈夫喜结连理。那时丈夫刚刚从北京大学毕业,又回到黑龙江,刚刚分到哈市,还没到单位报到,所以一分钱工资都没有。他很有气质,高高的个子,相貌英俊,眼睛很大,可以说神采奕奕,但性格内向,老实腼腆,别人一看他,他立刻把眼神移向别处,脸都会红。后来同事说他长得很象演员周里京,就是演电影《人生》中的高加林的那个演员,只是比那演员还瘦些。他很刻苦很认真执著,无论同学和同事对他的评价都很好。
丈夫的爸爸文革前在长春曲艺团当团长,个子很高,相貌堂堂,颇像长征时的周总理。东北大鼓说得很好,收入还算很高。可是文革时整个团解散、下马,人都下放到农村插队落户。由于老公公的身体不好,慢性支气管炎很严重,一到冬天更厉害因而就没去农村,而是带着我的婆婆和两个孩子投奔到我的姥姥婆婆住的县城,一分收入都没有了。
我的姥姥婆婆原来住一个只有4平方米的小偏厦子,后来我的公婆带孩子来了,姥姥就把这小屋让给公婆和一个孩子住。她领一个孩子到邻居家借宿。还有一个孩子到菜社的菜窖住。那时丈夫和他的大弟弟已经下乡了。后来街道帮姥姥解决了一间房,姥姥让公婆和孩子们住,她自己又回到那小偏厦子住了。家里就靠姥姥在街道的纸盒厂糊纸盒挣的一点微薄的工钱维持生计。
丈夫家兄妹五人,丈夫是长子,从一岁起就跟着姥姥生活,是姥姥把他抚养大的,直到高中毕业一直在姥姥身边,到下乡才离开姥姥。姥姥不仅抚养了他,还有丈夫的大弟弟和小妹妹后来都在姥姥家长大。姥姥对他们家教很严,凡在姥姥身边的子女,后来都考上了大学。丈夫读大学时家里很穷,他相当节俭,基本就靠学校每月的19.5元钱补助费生活,偶尔他的妈妈能给他寄五元钱。后来他的大弟弟也下乡了,以后去了地质队,能补助点家了,但家里生活仍然是很艰难,老人没有工作没有公费医疗,家境贫寒,我去他家时他家简直是家徒四壁!
我家情况比他家要好一些,我的爸爸妈妈在县里的医院工作,爸爸是儿科主任,妈妈是妇产科医生,且在县里很有名望。我家有兄妹六人,那时也都工作了。
我那时正在牡丹江的一所中学代课,每月也就挣38元钱。那时人结婚虽然和现在人没法比,但是一般人家结婚都有房子有家具,虽然房子小家具也简单,但最少也得36条腿:大立柜四条腿、床四条腿、缝纫机四条腿……我和丈夫连房都没有,而且还在异地。我们只有一对木头箱子,还是嫂子帮着买的,我自己做了两床线提被面的被子,我爸爸给了一百元钱,我的妹妹张罗来一辆大卡车,把娘家客人拉到丈夫家的院子里,简单的举行了一个婚礼,连饭都没能招待客人吃,只是请客人吃了点糖果和瓜子、茶水。
见过了公婆和姥姥婆婆,婆婆要把邻居送的被单、床罩、脸盆、暖瓶等给我们带上,我什么都没要。留着婆婆再还人情吧!家里很艰难的。
这年的春节到了,我们分别从不同的城市回到县城,看望双方的父母。我家是没有地方可住的,我的表哥结婚了就住在我家里,而且他们还有二个孩子。我家也只有一间半房,对面炕,晚上中间拉上帐子。
我的姥姥婆婆提议,她到邻居家借宿,腾出那个小房子让给我们新婚夫妻,姥姥家里连被子都没有,我的妹妹就把她的干净的被子给我们拿来用。我们是久别胜新婚,虽然屋子既小又破,但是对于相爱的人,那小屋确是我们的爱巢。
姥姥婆婆每天都到我们这边来,尽管那时姥姥婆婆已经是68岁了。每天为我们尽量换着样的做吃的,她平时自己舍不得吃,把攒着用票买的鸡、肉、蛋,等我们回来过年吃。看着我们吃她就高兴!姥姥每天都为我们烧好热炕,并为我们铺好被窝,然后才离开小屋到邻居家去住。那段日子我们真是幸福极了……
我们则东一趟西一趟的往来于两家之间,还要看同学、朋友,忙得够呛。
人在幸福的时候总是觉得时光过的很快,一晃年过完了,这一年一度的探亲假眼瞅着就要过去了,我们就要离开县城,奔向不同的城市工作去了。临走时,跟姥姥告别,姥姥哭了,用手——那粗糙的手一下一下地抹着眼泪,不断地用衣襟擦着,一直把我们送到大道上,我们不断地回头频频地和姥姥摆手,当看到姥姥的花白头发在寒风中抖动时,我们再也抑制不住感情,泪水一下子涌出了眼眶……
终于又过了两年,我上完师范中专毕业后,才转干,我都30周岁了,才生了大女儿,妈妈跟我去大哥家为我看孩子,孩子十个半月大时,我才和丈夫调到一起。改行才能调来到他的单位,领导的条件是,不许他考研究生,否则,不给调爱人。为了夫妻团聚,丈夫放弃了考研,尽管他在学校很受老师赏识,导师极力想让他去读他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