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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喂,是曼华吗?凌曼华?”“我就是,你是哪位?”“哇噻!总算找到你了,你猜我是谁。”曼华很快想到了花艳阳,真是声如其名,声音响亮而明快如灿烂的阳光一般,十年来一点也没变,曼华当然记得。“嗯……是花艳


“喂,是曼华吗?凌曼华?”
“我就是,你是哪位?”
“哇噻!总算找到你了,你猜我是谁。”
曼华很快想到了花艳阳,真是声如其名,声音响亮而明快如灿烂的阳光一般,十年来一点也没变,曼华当然记得。
“嗯……是花艳阳,对吧?”
“真没白白跟你同窗一场,这么多年还记得我的声音,哈哈哈,找到你真是太及时了,你在A城吧?”
“是的,我现在A城。”
“明天坐最早一班车回来,怎么样?”
“嗯……有什么好事吗?”
“我们要聚会,同学聚会,全是我们20班的。十年了,你想不到吧,哈哈哈,所有20班的同学都通知了,哦,不,除了张文,几年前犯抢劫罪枪毙了,还有绍美,记得吗?得心脏病也不在了,其它人都有了,在外地的也都赶回来,你最后一个。你竟然失踪这么多年,还好,总算在关健时候联系上了,哈哈,记住了,明天,就明天,地点在西门桥边……”这老样子一点也没变,那么欣喜若狂不加思索的,就认定曼华答应了似的。
这一连串放鞭炮似的话语敲鼓一般咚咚咚地敲击着曼华的心房,象是给她打了一针强心剂,使她死寂的心灵在瞬间活蹦乱跳起来。
“哦,好,好的,我会来的……”
“那我们见面再好好聊聊,我现在真想掐你,哈哈,先挂了,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曼华忽然觉得她的屋子太小,困得她感到憋闷,她是必须出到外面去,才能舒缓一下这狂乱的心情。
她来到屋外的南湖边,每每心情不平静时,她都会来这里,只要一看到那平静无波的南湖,一看到湖面静美悠然的景色,她的心就会一点一点地平静下来。南湖荡涤了她许多忧伤或喜悦,痛苦或悲凄的情绪,来到这,她的所有不平静总会烟消云散。
待心情平静后,曼华问自己,明天,是真的要回她分别了整整十年,每当想起就不禁心疼的云岫镇吗?

凌晨五点半,天还是黑的,闹钟就把曼华从酣梦中叫醒,她穿上运动服,蹑手蹑脚地从小阁楼上下来,陈旧的木楼梯总是咯吱咯吱地发出响声来。
走到楼下时,就听到楼梯口右边卧室里传来母亲尖刻的骂声,你做死的就不能轻点。
曼华蹶蹶嘴,没有出声,习惯地往屋后头望去,就会看到过道上斜进来一小片三角形的昏黄的灯光,隐隐约约听得到洗刷锅灶的唰唰声,那是父亲在忙碌,为曼华和姐姐曼丽准备上学的早点。每当这时,曼华心里总觉得暖融融的。但近来,父亲看起来很疲惫,脸色有些腊黄,好象还有点浮肿,曼华有时伸出一根指头来,按在父亲的脸上,就会按出一个窝来,这个窝好半天也平复不起来。姐妹俩要陪他去医院检查,他却不肯,满不在乎地说,爸爸是有年纪了才这样,没什么的,你们认真读书就好,不要瞎想,爸爸有分寸的。无论如何就是固执地不答应,也不肯多休息,还是每天天还黑的就起来了。
曼华跑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清晨的清新空气沁人心脾,使人神清气爽,无比振奋。她很喜欢清晨,所以一直坚持晨跑。不知从何时起,她看到邵杰也来晨跑。每当她跑到城南门的时候,总会看到他,但他并不过来与她搭话,只在她近旁忽前忽后地跑着。
说到邵杰,曼华有些莞尔,这是位羞涩胆小的男同学,去年从外地转学来。地方上的教学把他教离了正确的轨道,朗读课文竟用家乡的方言读,常常闹得哄堂大笑,每当这时,他便羞得连脖子都红了,低着头,再也不敢发出一个声音。但是第二天,又什么都忘了,还是用方言读,一个学期快结束了,才慢慢改了些。又因为瘦小,常被班上几个捣蛋的同学欺负,有时,他们的拳头重重地打在他的背脊上,他疼得背过气去,脸憋得通红也不敢大口喘气。曼华最看不惯这种持强凌弱的事情,便站出来,拿出班干的权威,严厉阻止了那些捣蛋鬼。他们都有点畏惧曼华,渐渐地,就不再欺负邵杰了。邵杰暗地里感激着曼华,但他不会表达,只是常回过头来,红着脸对曼华笑一笑。
从城南门绕到城北门再转回家中,曼丽已经帮父亲把早点摆放在桌上。曼华收拾妥当,和姐姐吃好了就一同上学去。走过楼梯口时,曼华瞥见母亲还在卧室的床上伸着懒腰,再回头看了一眼父亲略为驼背的背影,心里觉得相当难受。
那天第二节课课后,曼丽脸色苍白神情焦虑地跑来找曼华,告诉她父亲突然昏倒了,姐妹俩顾不上收拾书包,就跑出校园,径直向医院奔去。

夜色阴沉沉的,没有星星和月亮,只看见厚重的云在天空凝聚着,象是曼华心中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这么难看的天空,曼华足足望了两个小时。她坐在小阁楼的窗台上,头靠着窗棱,泪水不停地从两边的眼角滑落下来,把她的衣领和胸襟打湿了一大片,但她浑然不知或者索性不理,就那么纹丝不动地呆着。
传说人死后不会立即消失,而是在天上看着自己生前的亲人和朋友。从前曼华不屑相信这些无稽之谈,但现在她愿意相信,并热切希望这是真的,所以,她在这里望天,希望天上的父亲能怜悯她而现一下身,她多想再看一眼父亲慈爱的面容,多想再听一遍父亲严肃的叮咛啊!但泪水快流干了,天空除了难看的阴云,什么也没有。
因为怕有亮光父亲便不会来,曼华早早把小阁楼的灯关了。到了午夜时分,四周已是黑漆漆的,只有一片微光投射在楼下的天井里,依稀可见父亲生前种植的花草在摇曳着婆娑的身影。
突然,“咯吱”一声响,尖锐地划破了夜的寂静,有人把后门打开了。曼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她的手紧紧地拽着胸口,耳朵警惕地竖了起来。
她听到了一些慌乱的脚步声,好象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有点象母亲的。可母亲怎么回家来灯也不开?她疑惑不解,睁大眼睛紧紧盯着天井,便看到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进来了。前面一个身量细长,头部弯出一个圆髻弧线的分明就是母亲。跟在她身后的另一个黑影身材稍为魁梧,理的是平头,下巴向前凸起。曼华一眼认出了这个人,是和母亲同一个工厂的电工,曾几次来家里帮母亲修理缝纫机。
至于母亲和这个电工的事,曾有过一些流言蜚语飘进曼华的耳里,她和姐姐背着母亲跟父亲谈过,但父亲阻止了她们,并说,“没有亲眼见到的事不能当真,而且那是你们的母亲,你们不该怀疑的。”姐妹俩这才不再过问。但母亲不时地会有一些不敢言明的行径,这无疑在曼华和曼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