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孩子的一根冰糕

一个收废品的年轻人来到大张办公室，问：“大哥，有废品卖吗？旧报纸、旧杂志都行。”我想都没想，冷冷地说了声：“没有。”那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走，又用乞求的口气对他说：“大哥，你给找找吧，只要是你们没用的，都行啊。”大张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了看他，刚想说没有，那个人的电话响了。
他拿出电话，那是一款很旧的电话，几年前的样式，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电话了。只见他走向一边，接通了电话。大张突然想听听他说什么，于是注意听了听他接电话。隐约听到他说，“嗯，我已跑了几家地方，还没有收到……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今天天热，你早点儿回去吧……好，我尽量给飞飞买回去，挂了吧。”
大张心想，这可能是他妻子打给他的，朴实的言语中体现着相互的关爱，他们应该有个孩子叫飞飞，看他的年纪，孩子应该不大，也就二三岁，不知道要尽量给孩子买什么回去呢？突然大张又想到他自己的孩子，有时会打电话给他说：“爸爸，你下班了别忘了给我买好吃的回来。”孩子在电话那端的期盼大张又怎能拒绝呢？所以每每这种情况下，大张都会或多或少买一些平时孩子爱吃的东西拿回去，当然那并不一定是很贵的东西，孩子都会很高兴地叫着好爸爸、好爸爸。每到这个时刻，大张是最开心的……
他接完电话，又到了大张跟前，好象还在等他的回答。大张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且主动与他聊了起来。
“刚才是你老婆打来的电话吧。”
“是的”，他没有隐瞒，直接回答。
“飞飞是孩子的名字？”他点点头。
“几岁了？是个男孩吧。”
“今年3岁多了”，他高兴地说：“是个儿子”。
“那孩子让你给他买什么回去？”大张又好奇的问。
他有点不好意思，说：
“天热，孩子想要一支冰糕”。说完，他的眼神暗淡了，一脸无奈的样子。
“你干半天不会连支冰糕钱也挣不出来中吧。”
小伙子看了看大张，说：
“不打扰你吗？”
“没关系，你说吧”。
“我是本地人，刚开始干这个，虽挣不多少，冰糕还是买的起得，我是不敢天天买啊。孩子的姥姥有重病卧床在家，一天要百十块的药物维持着，积蓄花得差不多了，我和妻子都辞了工作，一来可以方便照顾老人，二来做些零工维持开销，时间自由些。所以孩子任何一个要求我都要考虑要不要答应他，哪怕是一支冰糕，唉，真是对不住孩子啊”。说着，小伙子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
“小伙子，看你应该比我小，叫你老弟吧，真对不住你啊，让你难受了”，大张显然被他的故事影响了情绪。
“没事儿，大哥，也难得有人愿意听我说话，我还得谢你呢，说说心里还舒服些。”
“老弟，想开些，你尽心了，将来孩子会理解你的。”
说着，大张打开文件柜，从里面拿出了十几本还有一些旧杂志，对小伙子说：
“老弟，老人的事我帮不了你，这些书和杂志是我已经不用的，送给你，你把它卖了，不能干别的，给孩子买几支冰糕吃，算是我送给孩子的。”
小伙子一听，有点急了，说：
“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我是收废品的，不能白拿，你卖给我吧，我给你称称。”说着就要拿称。
大张敢紧拦住他：
“这样吧，你给我一块钱吧，我回去用这一块钱给孩子也买一支冰糕吃。”不算白给你的。这没什么，你不用感激我。
小伙子看着大张，顿了一下，咽了口唾液，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一元硬币，又在身上擦了擦递给了大张。
“我啥也不说了，大哥，替孩子谢谢你。”
“那就别说了，老弟，孩子没有错，能让他高兴一会儿就让他高兴一会吧，当他叫你好爸爸的时候，你就会感到幸福的。”
下班后，大张用这一块钱买了一支冰糕给孩子，问孩子：
“这支冰糕是一个叔叔送给你的，你愿意也送叔叔家的小弟弟几根冰糕吗？”
孩子听了，高兴地说：
“愿意愿意，我愿意送给小弟弟十根冰糕。”孩子用稚嫩的声音回答。
听了这话，大张高兴地对孩子说：
“爸爸已经替你送给小弟弟了，小弟弟很高兴，还说想跟你一起玩呢。”
“好哇好哇”，孩子高兴极了。
大张看着孩子高兴的样子，自己却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