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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十八岁,我就已经老了。我曾这样对阿K说过。阿K是我高中的同桌,三年。阿K喜欢前桌的女生,习惯把桌子往后退大截,为的是可以让女孩坐的舒服。可是那个女生偏偏不喜欢阿K。那段时间,我毫不避讳地说着这么一句话
十八岁,我就已经老了。
我曾这样对阿K说过。
阿K是我高中的同桌,三年。
阿K喜欢前桌的女生,习惯把桌子往后退大截,为的是可以让女孩坐的舒服。
可是那个女生偏偏不喜欢阿K。
那段时间,我毫不避讳地说着这么一句话:小开,我喜欢小开。
我愿意为小开写下每一段属于他的文字,白T恤,浅白色牛仔裤,还有那双阿迪达斯的运动鞋。
直到那时的延续,才发现字里行间,竟没有一个叫然的人。
英语课,英语老师讲着语法,枯燥无味,阿K突然转头看我,然,我们逃课吧。
十八岁,阿k几乎逃遍了所有的课,也学会了破坏了学校里的一切规矩。
如果有几个女生围在一起,兴奋地谈着某个男生。那个男生或许就是阿k。没有人比阿k更懂得什么是张扬与固执了。
他可以让人喜欢他或讨厌他,但唯一不能的,就是忘记他。
阿k喜欢把自己深深藏进那间属于他的画室,用他的,那些挚爱的画笔,在画板上展开色彩浓郁的图画,流利,专注,还有那么点疯狂。
他是那个时代的主宰,显而易见。
我看过阿k的画,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错觉还是虚幻。
在空空的画室里,只用一支架子架着他的画,色彩强烈的冲击让我有点眩目。
阿k,为什么凡高遇见的是向日葵,而不是我。
我偏头问阿k。
他抚摸着我的面颊,然,可惜。
你说你张扬,无所畏惧,不怕谩骂,但你在黑夜里裹着被子听摇滚时,像一块划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复原的伤疤,让人不忍心触碰,连靠近也是一种伤害。
不管被子多么柔软舒适,但拥着它疗伤的人还是寂寞的。
然,我不寂寞,我有画,有青春,and,you。
这次,我冲阿K笑了。
后来,他告诉我,你笑的很让人心疼。
小四几乎用尽了所有明媚忧伤的辞藻,追悼了最华丽的青春年华。
与他一样,我也告别了十七岁的单车和骑在单车上的青春。
朱丽叶十八岁了。阿K笑了。
我有点茫茫然,像是眼前突然蒙上了一层水雾,辨别不清。
阿K,你知不知,你画画时的背影很像我儿时收集过的糖纸,有点遥不可及。
看着你的背影,我以为时光会就此打住,不用在踩着它微驼的背脊走完一圈又一圈了。
然,因为我一提起笔,就感觉自己是一个王子,肆意地奔跑在属于我的疆域上,因为年轻,毫不疲惫,竟忘记了停止。
十八岁和以后的两年每个人都是苍白与陌生的脸,连我自己也是,唯有阿K,阿K笔下的画,永远鲜活发亮,每次都被感动地不知所措。
当阿K的右手握着我的左手,我感到自己有太多的话来不及同阿K说,特别是黑夜来临的时候。
阿K,我单薄,又厚实,而你,是否也一样。
我只会用一支笔和一张纸书写我的一生,而你可以背着你的画板四处去拮取你认为的美丽。
阿K的家人反对他画画,他坚持到底,固执地笑,不一为然。
每一次获奖,我总是一遍又一遍握着他的手,开心地笑。他却没有笑过。
他的画室一角,堆满了证书,却蒙上淡淡的灰黑色。
我的父亲希望我写作,因为父亲喜欢,却没有成为一个作家。
我每发表一篇文章,他都会仔细剪下来,反复翻看,集成一本。
为了父亲,我愿意一直抱着我的文字,不愿舍弃。
在几度轮回中,文字也早已成为生命中弥足珍贵的一部分。
阿K,你看我的文字吗?
然,我只用眼睛看我所看到的,包括你。
阿K说话的时候,有股淡淡的烟草味。
阿K曾拍拍我的头,认真地说,然,一起流浪吧!
我奇怪到看着他,阿K,为什么要流浪,我不想没有温暖。
三年,阿K没有为为我画过一幅画,他说,然,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我没有为阿K写下任何文字,阿K,我记在心里了。
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漫无目的地走在一条长巷,两旁是绿色的丛,平凡而不起眼,开着大片大片白色的小花,你告诉我,那是七里香。
然,第一次看见你,你打翻了牛奶,弄的满身是乳白色的液体,像个小孩子一样吐着舌头。
几根凌乱的发丝,我突然很想抱抱你。
高考时,我在每张卷子上都写下阿K,加油。
年华终究是一倏忽的事,十八岁的年轮在时光的倒影中褪色,模模糊糊地映出二十的年轮时,我有种预感,我不用在继续衰老了。
我高中,毕业了。
那些年,不曾,而现在,我的脸上,肆意的长满了豆豆。
而我竟怜爱无比。
青春年华的张扬晚了些,但毕竟不曾毁约。
而阿K说,二十岁,不再年轻了,无法像十八岁那般张扬了。
我似懂非懂,只是,阿K。
阿K离开的时候,我竟不知道。
直到那块画板突然长出了行走的腿,那团亮丽的色彩逐渐淡化,直到看见那间画室被锁了很久,才意识到,他走了。
他竟没有向我告别,连一个悲伤的笑也没有留下。
我一直没有看清楚我对阿K的感情,他可能根本就不曾想起。
我们在很久以前就已相遇,小学,他坐过我一天的同桌,第二天,他就没有再来过。
那个男孩的脖子上有一颗大大的珠子,偶尔得知,是玛瑙。
直到那个戴着珠子的阿出现。
我没有抚摸过那颗珠子,却记住了,年复一年,根深蒂固。
某个时刻,我遇见了小开,在一家小小的书店。
白T恤,浅白色牛仔裤,还有最新款的阿迪达斯运动鞋。
他出去时,我看见柜台上躺着他进门时手中的袋子。
我提起,立刻冲出门,“小开!”几年的感情,只有一声小开了,平静的语调并没有掺杂着过多的激动。
连我都有些诧异了。
他回过来,跑到我的面前。阳光有些恍惚,我有点看不清他的样子。
我递给他,“小开。”
他笑的很开心,“谢谢小然。”
我开始想不起为他写过的文字。
欲转身时,他突然地,“小然,我要去西安了。你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女生,怕以后再没有机会说了。”
在我怀疑自己透支了余生的苍白的时候,我竟应该无比幸福过,至少比阿K幸福过。
可是,那个人。
我认得他离开的月台,却无法想象他将沿着两条长长的铁轨前去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