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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土”,其实就是一个符号,一个标志城市文明与农村文明差别的介质,一方面是实指土地,城市没有土地,农村有土地,城市更多的是钢筋水泥等人造的东西而缺少生物赖以生存的土地以及土地的衍生物,而农村更多的是实际
“土”,其实就是一个符号,一个标志城市文明与农村文明差别的介质,一方面是实指土地,城市没有土地,农村有土地,城市更多的是钢筋水泥等人造的东西而缺少生物赖以生存的土地以及土地的衍生物,而农村更多的是实际的天然的土地以及土地的衍生物,如荒原,如沙漠,如高山,如虎狼,如庄稼,如性欲,另一方面是虚指,城市不“土”,充满着华丽、虚伪、肮脏、浮躁,而农村“土”,天然、质朴、纯净、踏实。《无土时代》用三条线索叙写无土时代的城市的困苦,写城市与农村的天壤之别,写城市与农村的矛盾、斗争以及相互渗透,暗暗寓示了城市与农村必然的融合之路。
一条线索是石陀的怪诞生活。小说主人公石陀充满了怪诞。他作为出版社的老总,看书、审稿、打盹不在办公桌上,不在沙发上,不在床上,而是在他自制的木梯上;总是策划出版一些看上去毫无道理的书,但实践证明他有独到的眼光,他策划的书不是赚了大钱就是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得到了出版局的特别器重;每天晚上穿着蓝布长衫,找个偏僻的水泥路,用小锤子砸开水泥砖,然后把锤子藏进怀里悄悄地离开。作为一个政协委员,在每年的政协会上都提出同样的“拆除高楼,扒开水泥地,让人脚踏实地,让树木花草自由地生长”的提案,顽强地宣扬他的观点,即使引起公愤、被人骂为偏执狂、痴人说梦也在所不辞。作为一个普通的人,常年穿着一件蓝布长衫,居住在烂街,孤注一掷地忠情于当年的妻子,深夜拿上一支玫瑰花到阴森恐怖的深山老林埋葬妻子骨灰的树下静静地坐上一整夜,无论春夏秋冬,不管蚊虫叮咬,不管似刀山风,也不管滴水成冰的寒冷。他怪诞的根源在于他与城市的格格不入,他对农村、对自然刻骨铭心的热爱。也许会有人说,梅老师是城市里的人,他接受梅老师的资助与爱恋,他出国,他读博,他居住在城市,他是一个十足的城里人,但是,毋庸置疑的是,他与梅老师的恋情萌发于原始的性,生长于森林草原、荒滩沙漠、渔村海岛,怪诞不经的经历让石陀的记忆一直停留在过去的时空,让石陀在人格上发生了分裂,让石陀集少年古怪的天易、文学奇才柴门和怪异的出版总编石陀于一身,让石陀的行为终结于痛苦不堪的对自然或者说是天然的崇拜。于是,石陀成为了矛盾的化身,城市与农村的矛盾、雕琢与天然的矛盾、现实与历史的矛盾、真实与虚妄的矛盾,纠结于一身,而在这矛盾之中,他无法找到解决的出路,只好固执地提出“拆除高楼”的提案,固执地用小锤子破坏城市道路,固执地让谷子去寻找永远也不可能寻找到的柴门。
另一条线索是留守村长方全林和天柱寻找天易。留守村长方全林和天柱以寻找天易为由头,走进城市,见证城市,成为城市与农村联结的桥梁和纽带,成为展现城市和农村生存状态的窗口。方全林见证了城市对农村的侵蚀。城市的魅力,吸引大量青壮年离开农村走向城市,固然有方全林们的坚守,有文秀的回归,但更有安中华的不回头、刘玉芬的出走,农村在城市的侵吞中逐渐式微甚至将走向消失。但是作品也透露农村并不会消失,相反,农村会逐渐强大起来。天柱已经在城市木城建立了他的独立王国苏子村,他的绿化队成了木城绿化的中坚力量,三百多万的农民工令高傲的城里人不敢小觑,更重要的是三百六十一块麦田不仅令木城通过了卫生城市的检查,还得到了城里百姓的认可和赞同,城市已经离不开农村土地上生养的人和物。同时,以麦子为代表的城里人已经体验到大自然的美丽动人和惊心动魄,经受不住大自然的诱惑,开始自觉地主动地回归自然,回归原始,这也寓示着城市将必然反璞归真,农村与城市相互渗透和融合势在必行。这条线索,找到了城市与农村融合的契合点即“土”,在无“土”的城市发掘掩藏在钢筋水泥下的土,将土地上生长的农作物移植至城市绿地,发挥其自然、丰富、多彩的天性之美,发掘浸淫在浮华都市中开明、宽容的周市长和纯真、善良甚至有点另类的小米姑娘、林苏们,发挥其被华丽、虚伪、浮躁掩盖着的自然、质朴的人性之美,化解了石陀自身不能解决的矛盾问题。
第三条线索是谷子寻找柴门。这是一条远离城市走向荒僻、原古甚至险恶的路径。柴门是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或者说是石陀臆想出来的人,但刚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孤儿谷子,凭借她的一腔热情,凭借她对老总石陀的崇信,以一个弱女子之躯,走向荒原,走向沙漠,回到大自然,尽享大自然的神奇,又经受大自然的考验。可以说,谷子寻找柴门的过程,就是发掘农村、发现自然、展现原始之美的过程,展现人与自然互相吸引、互相利用、互相斗争、相互依存之态的过程。这个过程充满神奇,富于刺激,处处闪现人性之光。天然去雕饰的人性之美,在率真的刘松、善良的金阿姨以及技艺超群、性情直爽、风情万种的黄鹂警官置身于城市却仍然保留纯朴本质特点的人物身上,展现得一览无余,正是他们的存在和努力,印证了天柱将农村搬往城市的试验和冒险行为的合理性和可行性,加快了城市与农村融合的进程。
由此,“土”只是一个符号,是生养人们赖以生存的动植物的土地,更是人们和城市得以长久发展的原始的、远古的、自然的、纯真的、质朴的天性或者一切。不是吗?天柱们在苏子村种植麦子,并不仅是为了得到粮食,更是源于对土地的热爱,对有着生命力的土地被撂荒的怜惜;三百六十一块麦田丰收的时刻天柱没有带领他的村民们抢收,而是买来镰刀让城里人收割,城市角落里的高粱、玉米以及黄瓜、茄子等大量的粮食和蔬菜也仅有一小部分是天柱和他的手下人种的,更验证了天柱们的眼光不是盯在土地和庄稼,而是想以此“培养城里人对庄稼的感情,进而唤醒他们对土地的记忆”,更是为了唤起人们纯朴自然的天性。木城市政府对三百六十一块麦田的默认及之后出台的污染企业限期整改、小汽车限量出售、允许鼓励毛驴车、马车进城等一系列措施,以及从楼顶上缓缓滑过的月亮、长得像牛角一样粗壮的玉米、散落在各个街角旮旯里的高粱棵,使得“满天繁星下的木城,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心终于沉静下来。这一夜,几乎所有人都睡得那么安稳,那么香甜”。这是一幅多么祥和、恬静、美丽的画卷,这正印证了作家笔下的“土”并不仅实指土地,并不是要城市返回到农村,而是虚指,虚指天然、质朴、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