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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高兴》深入到以“乡下人进城”为主题的社会肌理之中,再现了刘高兴对抗现实苦难的罕见品质和勇气,发掘出极为丰饶的人生景观,表明了贾平凹对社会生活的广泛观察与深入思考。贾平凹之所以那么深地走进了西安城墙下
《高兴》深入到以“乡下人进城”为主题的社会肌理之中,再现了刘高兴对抗现实苦难的罕见品质和勇气,发掘出极为丰饶的人生景观,表明了贾平凹对社会生活的广泛观察与深入思考。贾平凹之所以那么深地走进了西安城墙下拾荒人生活的内心世界,在一定意义上说,其实也是贾平凹更深地走进了自己的内心。
如果说《秦腔》唱响的是一曲承载命运和灵魂之重的农耕文化的挽歌,那么《高兴》奏响的是一曲困窘和坚韧交织的生命壮歌。贾平凹以其一贯的悲悯情怀,用朴实而真挚的叙事话语,为我们讲述了西安城墙下兴隆街上靠捡破烂为生的刘高兴的宿命人生,展现了刘高兴在城市的最底层颠簸、坎坷、流离的生存的内心体验和生命景观,凸现了城乡二元对立的壁垒背后尖锐的伦理冲突、人性冲突。《高兴》充分展示底层民众生命特有的柔弱与坚韧、尊严和价值、卑贱与高贵,以及人在泥泞中仰望天空的激情。贾平凹触摸到时代变革与个人命运的错位蜕变中生命个体的经验与智慧、无奈与痛楚、欲求与挣扎。
《高兴》通过对日常生活的表象的呈现,探讨生命的本质意义,通过最朴质的观察经验洞察生命深处的破碎、残缺和沉痛,从而传递出对人的生存状态和精神状况的关注和思考。以质朴、粗拙,不假掩饰的浓郁的民间风味的叙事话语,触摸到中国城乡社会最细微的质感和肌理,展现了城乡一体化进程背景下中国农民的生存形态和精神困境。贾平凹以焦虑的姿态观照农民的现实人生。在城市文明与乡村传统文化价值的冲突上,更多的是关注农民的生存状态和生命价值以及精神的痛楚和裂变。真切地叙写了刘高兴乡下人进城后在城市中的挣扎,无奈和迷失,凸现了乡下人与城乡伦理之间无法协调的冲突和困境。
在推进工业化、现代化建设过程中,传统意义上自给自足的农民已经不存在了。都市对乡村构成了巨大的诱惑与吸引,不少农民放下锄头,涌进灯红酒绿的都市。《高兴》中的农民刘高兴,怀揣着梦想和希望,《高兴》中来自商州清风镇的农民刘高兴,怀揣着对西安的梦想和希望,带着五富从荒僻、贫瘠、落后的商州清风镇来到西安城,然而西安并没有张开现代化大都市热情的双臂,欢迎刘高兴的到来。刘高兴用畏怯、呆滞的目光打量这个五彩缤纷的城市。他们走街串巷地蹬着三轮,拉着架子车,提着蛇皮袋子和一把铁钩,在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的垃圾筒里、垃圾堆里,一双长满老茧的手翻翻捡捡,从肮脏的垃圾中“刨食”。
卑微者虽然卑微,但卑微的外表下潜藏着一颗并不卑微的心。刘高兴真诚的热爱这个城市,自己改名叫刘高兴,表达了他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他虽然是个拾破烂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理直气壮的活着,也不妨碍他对爱情的向往。刘高兴说:“自卑着啥呀,你瞧那草,大树长它的大树,小草长它的小草,小草不自卑。”“咱是拾破烂的,咱不能自己也是破烂。”刘高兴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他宽广、坚韧、包容一切的性格,“他越是活得沉重,也就越懂得着轻松,越是活得苦难他才越要享受着快乐”。刘高兴黝黑的脸上满是汗水和疲惫,草芥一样卑微而坚韧的活着。卑微庸碌中并没有削弱生命的本真和价值,在贫瘠困窘中维护精神尊严和内心的道德秩序。在宿命与挣扎中学会坚韧,笑口常开,乐天知命,正如三毛所说,“生命有时就如一场雨,看似美丽,但更多时你得忍受那些寒冷的潮湿,那些无奈与寂寞,并且以晴日的幻想度日,当没有阳光时你自己便是阳光,没有快乐时你自己便是快乐!”在坚韧中享受生命的自在和生活的意趣,内心却隐藏着深深的伤感、落寞与悲凉。这就是刘高兴。《高兴》体现出一种民间的快乐精神。
在与城市的对垒与冲突的多次周旋中旗开得胜,刘高兴表现出来的农民特有的狡黠、智慧与勇气,这是这个人物尤为独特的一面。他也有着中国传统农民的与生俱来的纯朴与善良,豁达与乐观,虽然生活坎坷,历尽磨难,哭着过,不如笑着活。“我刘高兴要高兴着,并不是我就没烦恼,可你心有乌鸦在叫也要有小鸟在唱呀!”这样一个有着独特性格和魅力的农民形象,在当下小说中已不多见。刘高兴把收来的报纸不仅仅当作破烂,他都要认真读一读报纸,闲下来时,他会很有兴致地吹箫怡情,面对无理刁难的门卫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摆平了,他能奋不顾身地扑在逃逸肇事司机的汽车前盖上,死缠硬拽,彻底制服司机,面对看不起他的城里女人,他用牙签塞了人家的锁孔;他用憋脚的西服和锃亮的皮鞋“装潢门面”,为翠花讨回了身份证,他爱钱,可他对金钱并不贪婪,却看重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当五富和黄八加班去扒垃圾卖钱的时候,刘高兴却坐着出租车,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感觉象“在敞蓬车上检阅千军万马”,陶醉在城市的无限繁华和向往中。
刘高兴不是余华《活着》的富贵。也不是鲁迅笔下的闰土,也不是《刘老根》龙泉山庄中带领农民企业家刘老根,刘高兴这样的一种新农民形象,其实现在农村中大部分农民是像刘高兴这种人,身上毛病不少,但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旧式农民形象不可同日而语,虽然有一些传统农民的自私、落后、贫困,有文化,有智慧,勤快精明。刘高兴心气高远,自诩是“鸟中凤凰,鱼中鲸”。有自己的独立思考判断,遇事处之泰然,神情激扬。“也有了那么一点儿的傲,挺直了脖子,大方地踱步子,一步一个声响。那声响在示威:我不是刘哈娃,我也不是商州炒面客,我是西安的刘高兴,刘——高——兴!”尽管对城市爱恨交加。仍然梦想是成为西安人,很乐观地融入城市生活。这就是刘高兴。
刘高兴卖了一个肾给城里人,自己买了一双高跟鞋,来到城市寻找他的爱情。他坚信:“能穿高跟尖头皮鞋的当然是西安的女人”。高跟鞋在《高兴》里成了一个浪漫爱情的隐喻,高跟鞋象征着富裕生活;同时也是优雅、高贵的。高跟鞋成了刘高兴渴求爱情幸福和慰藉的支撑和象征,“我不能说我刘高兴的女人将会翩翩而至了,我就吹箫,箫音呜咽悠长,传递着我的得意和向往。”高跟鞋成了刘高兴寄托“得意和向往”的爱情鞋。刘高兴与美发店里美丽善良的孟夷纯相识、相知、相爱。孟夷纯的哥哥被人杀害,警察追凶没有经费,让受害人家属出钱,迫于无奈,孟夷纯不得不忍辱偷生,出卖自己的肉体赚钱,筹集办案经费。刘高兴得知这一切后,并没有妨碍他追求美好的爱情,他不因孟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