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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1四川大地震发生后,连年以来看上去波澜不兴处于边缘化境地的中国诗坛,随之发生了强烈的地震。抗震救灾题材的诗歌创作一夜涌现,如雨后春笋,落地的血花,连久违了的剧场诗朗诵的演出形式,都一夜之间复活,并且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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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大地震发生后,连年以来看上去波澜不兴处于边缘化境地的中国诗坛,随之发生了强烈的地震。抗震救灾题材的诗歌创作一夜涌现,如雨后春笋,落地的血花,连久违了的剧场诗朗诵的演出形式,都一夜之间复活,并且收到奇效。世人开始对被漠视已久的中国诗歌刮目相看。此现象肯定不是偶然的,它意味着什么?
近若干年来的诗歌边缘化现象,不一定意味着“五四”以来的中国新体诗歌的式微或者趋近末路。单单从量上看,其作者人数和文本产量,都超过了任何一个时期,多种艺术手法的反复实验,一直在暗中悄悄进行,乐于此道者大有人在。在这样的一种诗文化生态当中,诞生杰作是可以预期的或者已经诞生,来自超俗化超市场化的出版传媒方面的排挤,亦无法将其扼杀。比较不好的情况,是诗人自己对自己扼杀。信手翻阅一些近年的诗作,便以感受到私语化、小型化,小情小绪的文字浪潮扑面而来。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一度被视为新潮的实验诗歌技法,已泛滥成僵化的套餐式教条。誰都会这一套,誰都来这一套,便缺少了创作的活力。模式化、趋同化,永远是文化创造的死敌。诗歌创作毕竟不同于生产通用机械,无论多么高明、新颖的诗艺,一旦被使用到了通用机械的地步,而且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这么写,必然是隔膜真实,尤其是隔膜社会生活真实。于是,在诗艺进步的旗帜底下,自觉不自觉地滑出某种退步。于是,中国诗歌边缘化局面,依然横亘在前,不见其终结。
其实“风起于青萍之末”,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开始有人逆潮流转向,抒写现实感很强的诗篇,表现直逼当下生存现状的倾向,突出表现底层人生的际遇苦难,卑微中的觉醒与崇高。尽管到目前为止它们还没有达到圆熟精纯的水平,还存有艺术上的不足,但其艺术方向是可贵的,值得深表赞同的。
这批直逼当下现实生活的诗歌,其主导意识无疑是富于现实主义倾向的,但在表现形式上却与中国现代诗歌史上的样本没有多少相似之处,而是基本上普遍采用表现主义、象征主义、意象派诗歌的习用手法以,而辅之以再现式的实写手法,简言之就是从近三十年来的中国诗歌实验运动中汲取了营养,从而扩大了表现领域和表达的维度,体现一种可贵的不屈不挠的意志。
对于这一文学现象,人们似乎还不曾来得及为之下定义,不妨先姑且称之为新现实主义诗歌,就如同文学史家斯洛宁把类似于表现主义小说的扎米亚京的《我们》,划入新现实主义一样。这个初露端倪的新现实主义诗歌倾向,刚好站在十字路口等待一个有利于它成长、扩张的契机,等待选择成长或者速死。
这个契机,如果不是五月突发四川大地震,也许根本就不会到来,可是竟然以这种灾难的方式降临,令诗人们感受到眩晕与震撼,灵魂瞬间开张,刮进了血雨罡风,同情之澜悲悯之涛掀起来了,泪水冲决而出。
萧斯塔科维奇在谈到苏联战后文学艺术的繁荣的时候,指出战争为苏联艺术家宣泄感情提供了机会和出口,人们可以借着这场战争表达苦难和悲伤以及各种复杂情感。而如今发生在中国的这场地震浩劫,同样也是一个契机和出口。于是以即情即景即事即兴见长的诗歌艺术,自然而然的跑在了前边,歌哭、吁呼、口号、呐喊……一时之间风生水起。此时此际,几乎没有人去苛求它的艺术水平,而报之共鸣和掌声。一时之间中国诗歌像是换了面孔和血液,变得今非昔比。
毋庸讳言,这个应时当令涌地而出的地震诗群当中,能否诞生传世之作,还有待观察。
目前这批作品的思想艺术水平,还存在深浅高下有别的问题,还留有匆促草就的痕迹,但它们毕竟冲破了小生小活、小情小绪、小你小我的茧壳,张眼去看取他人的命运,民族的苦难,写出了真实的感动与辛酸,毕竟博爱之光开始照亮笔尖。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诗歌力量的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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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一个五月
像今年这样盛满泪水
四川盆地
祖国母亲脸上最动人的酒窝
却端起了血一杯
(庄之谐《被震成三截的五月》)
地震、坍塌、汶川、祈祷、默哀、死亡、生还、母亲、孩子、地狱、天堂、废墟、五月、7。8、8。0、中国、国殇、哭、不哭、爱、大爱等字词,以超密度的使用频率出现在诗人的笔端。
在国殇当头之际,男人们不再管制泪腺,不再以掩面的方式抽泣,没有人再质疑泪水的真实性——
我哽咽了喉结
忍住了声音却止不住泪水
仿佛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纷纷倒下
如果天堂的路希望不要太拥挤
让亲人走得慢一些

让鲜花铺满天堂的旅途
不要让亲人走得辛苦
……
(赵四海《天堂的路不要太拥挤》)
2点28分之后的四川
是一个词性相当复杂的词
它包含形容性、运动性、表现性
它带有强烈的感情倾向
成了《汊语词典》里最揪心的字词

那以后四川成了一块海绵
吸掉了十三亿中国人的泪水
有一个现场记者建议:
可不可以把“四川”改成“泪川”
(林忠成《泪川》)
一个海绵的比喻,以少胜多,以简约胜繁复,一下子集中了中国国民的感情,达到了非常诗化的表现效果,情不到浓处,不上来下去地翻几个个,是难以提练出这么集中有效的艺术形象的。
在这次抗震救灾中最为牵动人心的是压在废墟下的中小学生,投向灾区孩子的诗句多而动情――
我们的苦难
多不过父亲
也多不过汶川的孩子
我们一生的苦难的泪水
让孩子们在5。12的下午 一饮而尽
(李飞骏《就当是动后余生》)
《孩子,记住你决不是一个人》的作者。明显是一位女性——
孩子,请你留心听一听我细微的呼声
正悄然来临 自遥远的山东
孤独的孩子 请你睁开眼睑
我愿做你新的妈妈
请接受我的呼唤
一起向灰蒙蒙的斜阳撒入金光
……
我来了 我是你的亲人
孩子 记住 你决不是一个人
这是与行动相连接的超越血缘亲情的博爱之爱、大爱之爱,发自母性的宽广的深处,情真意切,以母性的感动感着我们。
在一部电视专题片里曾经讲述过这样一幅远古时期的画面:考古学家从埋在地下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