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归乡琐记（四）

雪儿这次归乡，聚会不少，但规模最大的一次，要数返回北京的头天晚上，在名曰“金海湾”的一大酒店，清一色的娘子军——十二位高中同学大聚会。那次聚会，令雪儿终身难忘。雪儿怎么也没想到，临行前能见到这些高中毕业就不再有音讯的同学。雪儿因此很感激阿黄，是她联系红儿给我们组织的。雪儿当然更感激红儿，能把这么多的老同学相约到一起，为雪儿饯行。感激的话儿说不尽，就让雪儿用自己的那张笨嘴拙舌，给朋友们讲述聚会的简况吧。
那天黄昏，当我和容友在“西部酒廊”谈心的时候，阿黄电话问在那儿。我索性也将她叫过来，因为我们三人是初中同学。结果喝着果啤，聊着心事儿，竟忘了时间。还是我老人家记性好，惦记着晚上的聚会，让阿黄问问红儿安排的结果。人家红儿回话：“在‘金海湾’侯半天了，快点过来！”三人出了西部酒廊，打一辆车，给开车的女师傅扔下一句话：“师傅，金海湾！”不到十分钟，我们步入了豪华而又气派的金海湾大酒店，在服务生的引导下，来到了红儿预定的雅座处。一推门，好家伙，清一色，满满当当，十多个风姿卓绝、尽态极妍的女人，带着花儿般的笑容，起身和我们一一握手。
阿黄这个家伙，色迷迷地左手捏着芳的纤纤细手，右手紧拉凤的圆乎乎的玉手：“想死我了，大老婆，小老婆。来，坐在我的两边，让我好好看看！”这个很色很色的家伙，转眼间，二美女尽归她所有。
俺老人家一看这阵势，知道二美女已经没有自己的份了，便仔细一一打量其他的姐妹们。叶子没变，一点儿都没变，还是15年前的那个小巧玲珑的小女孩。慧变了，比15年前更漂亮了，多了一份成熟，更有韵味儿了。秀除了体态丰满了一点外，没有大的变化。倒是玉的开朗，让我大开眼界了。记得上学住校那阵子，她有时候还会偷偷抹眼泪，想家了呗，她可是妈妈的心肝呢——老闺女（最小的孩子）。
琴最有女人味儿了，长发披肩，黑葡萄般的眼睛秋波荡漾，芊芊细腰，俺老人家几乎忍不住想上去抱抱（别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别骂俺，俺只是在心里想想，没好意思付诸行动，要是阿黄那家伙，早就冲上去了）。玲，高中的时候，我感觉她很内向，属于特别文静的而又善解人意的女孩，这么多年过去了，文文静静的她，依然是文文静静的。淡淡的微笑，柔柔的话语，高挑的身材。看着她，我突然想到了湖畔那袅娜的金柳，在微风的轻拂下，柔柔摆动的模样。兰和萍因为上学那阵子没住校，我们几乎没打过交道，认识她们，是通过阿黄介绍了。兰是个豪爽的女人，爽朗的笑声，幽默而利落的语言，说实话，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的个性。萍我是第一次见，干脆利落的短发，憨憨的微笑，一个典型的沉静的女人。
我的目光，最后落到红的脸上。这个可爱的小女人，有一副金嗓子，当年的一支《一条大河》，让我们的那所重点高中沸腾了，红便因而成了名人。据我老人家推测，那高年级的师哥们，不少眼珠子都随着她转了，本年级本班的男孩们，就更别提了。红不但歌唱得好，而且长得也漂亮，更重要的是富有号召力和亲和力。你看，这次聚会，她能给摆弄得这么盛大，足以说明我老人家的话没有一点儿夸张的成分。
盯着满座美女，听着清脆而爽朗的笑语，我忘情了，陶醉了。“先把通讯录搞定，再把QQ号统统留下来！”凤提醒大家。这下可热闹了，你听，手机的铃声，大家的询问声，急切地想着。一同忙乱之后，火锅上桌了，喷喷香的羊肉快而来了。兰不断招呼着大家，凤张罗着给我和阿黄夹肉。我的盘里，不知什么时候被填得满满的，大块大块的羊肉。感动的暗流，在心底悄悄涌动着。
这顿饭我们吃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九点半才结束。在金海湾的一楼大厅，我们合了影，留下了这次聚会难得的见证。我和阿黄本来想和姐妹们就此一别，怎奈红儿她们又订了娱乐的处所。今晚索性一次疯个够，我们这一大群女人，呼啦一下，直奔目的地。喝着啤酒，我的这帮姐妹，可就原形毕露了。大家尽展才艺。原来叶子和金凤的歌唱得也很好啊，以前还真的没发现。这对搭档，舞也跳得不错，看得我老人家眼热得直喷火星子。那玉，这时候也不甘示弱，她轻快地跳着，带带这个美女，带带那个美女，跳得真叫一个不亦乐乎。俺老人家有幸也让她抱了一回。红儿满足了我们多年的心愿，唱了一曲《一条大河》，尽管只唱了一遍。色色的阿黄也没闲着，唱会儿，跳会儿，喝会儿，聊会儿，忙乎的似一只初春衔泥做窝的燕子。俺老人家，当然更不能闲着了，和姐妹们分别细声细语聊会儿家常，叙叙旧情。
疯玩到夜里11点多，我们在夜色中，相约明年再见后，依依不舍，惜别了。
极度的热闹之后，那种宁静，让人有些惘然了，失落了，感伤了。但是俺老人家很会自我安慰：草儿枯了来年还会发芽，花儿谢了明春还会绽放，人儿散了今后依然会相聚。聚散离合，没有散，何来聚？想到此处，心释然了。
人说三十岁后的女人豆腐渣，但这次聚会，我感觉到三十多岁，应该说是女人一生中最有魅力的一段时光。经过了风雨的洗礼，少了一份儿拘泥，多了一份儿豁朗；少了一份小心翼翼，多了一份儿放达率真；少了一份天真烂漫，多了一份成熟稳重。说三十多岁的女人最有女人的韵味，最像女人，可能也不过分吧？
2007/8/24/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