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与鸽子

小时候屋子里房梁上有一窝燕子。据说，燕子是候鸟，不错的，确实秋天去、春天来。记得最初，是有两只燕子在门前徘徊，何时飞进屋里却不知道，大概是人不注意的时候吧。后来就是偶尔瞧见它们叼着短树枝、草飞进去。曾几何时，抬头发现了燕子筑的窝，正搭在堂屋正中心交叉的两根筷子上，不得不惊叹它们的慧眼独到和高超技术，始终无法得其奥妙。有时，门锁了，我们不进门，它们在外面等。
起初，我们以家里有这窝燕子而自豪。有一回发现燕子飞出飞进非常地勤快，原来是窝里已经多出了几个小燕子。它们逐渐长大了，就飞走了。后来不知是哪一年，我们因嫌弃它们的粪便而把它们赶走了，燕子在经常要扫粪便、人走过还要小心。终于窝被我们破坏了，燕子能飞的飞走了，不能飞的被活捉了。记得有一只小燕子飞到了窗子上，爪子在玻璃上不停地抓，最终还是慢慢往下溜，被我们抓住了。稍微玩了一下，我们就把燕子放了，觉得燕子无论如何也是一条生命，养着怕它们迟早会死在我们手中。但是自此以后，燕子再也没到我家来过。
有一回，我们从亲戚家要来一只鸽子，很是稀奇，不知它的习性，就尝试喂它吃各种粮食和菜叶。怕它飞走，就把它翅膀上的羽毛剪短了些，然后就放它在院子里随便跑。晚上就把它关在屋里，它基本上就休息在柜底下。几个月后，鸽子死了，难以知其原因。我们非常悲痛，把它埋在屋后的地里，并给它磕了头。
十几年后的一天中午，太阳刚过头顶，我发现一只鸽子在我家还有邻居家的房顶上跳来跳去、飞来飞去，看样子体积比较大，应该有些肉。我便想把它捉住，用“少年闰土”当年罗雀的方法。我心想：用洗脸盆扣住的话，怕它块头大劲大又飞走了。于是就在院子当中用木棍支起淘麦的大塑料盆，盆子外撒了少许麦，盆子底下撒了一堆，又给木棍绑上绳子，一直拉到屋里，我从门缝往外透，就等它自投罗网了。鸽子被吸引了，但是也很聪明，多次观察形势，吃了些又飞走了。我耐心地等，终于它再来时被我抓住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它从盆下拽出来，提起翅膀一看：不壮，没多少肉。就有些失望，再一看它腿上有一个标志，写的是数字，猜想这定是人家养的，于是便有放的意思。我先把它装在能透气的袋子里，再与家人商量，到黄昏的时候我就把它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