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道
作者:赐田时间:2025-02-02 12:16:00热度:0
导读:谷雨时节的南方地区,“杨花落尽子规啼”,柳絮飞落,杜鹃夜啼,牡丹吐蕊,樱桃红熟,自然景物告示人们:时至暮春了。春既然将止,便想着抓一下春的尾巴,多少的也要去体会下不再荡漾的春心。连续的好天气,在满天春
谷雨时节的南方地区,“杨花落尽子规啼”,柳絮飞落,杜鹃夜啼,牡丹吐蕊,樱桃红熟,自然景物告示人们:时至暮春了。
春既然将止,便想着抓一下春的尾巴,多少的也要去体会下不再荡漾的春心。
连续的好天气,在满天春色进不来的窝居里,整理好几件换洗的衣物,怀着逃避某些事情的心理,静悄悄的离开了。
天气确实是很好,我可以着一身夏装出门,而不必担心有冷或者热的烦恼,只是没想好到底要去哪里。西藏新疆和内蒙,是一直来最想去的3处,遗憾是囊中一直羞涩,迈不出一步;南京和厦门,是短途旅行中向往的地方,其实并不对这2个地方有多少了解,只是感觉着是适合我存在的地方,慢悠悠慵懒懒的生活,可是由于缺少点什么理由和目的性,也一直不能成行,于是的就想着了回乡下去晃晃吧。即刻动身了。
这是一段久违的也是熟悉的路程,特别是车到山前,无车可坐的位置时,我多少次的渴望着徒步进去,在沿途的绿荫下幻想起很多很多,但是我却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渴望,于是也就没有了徒劳的行走,毕竟徒步的行走也得花上个把小时的时间,况且每次总要大包小包的拎满东西,走的不够洒脱的,再况且行路上总要碰到很多熟识的面孔,就不得不不断的点头,微笑,招手,攀谈,不胜烦恼,所以拦一部小三轮,并不是很惬意的躲在后车厢里,点一根烟,不时便能到目的地,那就继续这样吧。
5块钱交付后,一切凡尘奔波和寂寥无趣的身心便烟消云散,道一声亲爱的老妈我回来了,便在老妈惊讶的疑惑的欣喜的苛求的思量的眼神中走开了,去往我一如既往牵挂着的爷爷家里。
从春分时节,到清明之日,再到谷雨之季,父母便要忙于乡下的“生意”,父亲照旧的不在,估计还是在忙于工地上的事业,依旧只有母亲在对付着那些茶那些菜,从清明前的第一阶段的收茶算起的话,现在应该是第三阶段的茶务了,茶树也枝繁叶茂的,新叶展的足够大,照理讲现在的茶已经算不得好茶了,但是冲着农家的自产自销,这个时段的茶叶算得比那些冒名的“名”茶好的多,况且在我爷爷这个在新中国成立初就走上制茶岗位的老退休工人的手下,这茶谁都没理由怀疑它的口感了。
在我未踏进爷爷家门,就有好几个笾上晾晒着未制作和已制作好的茶了,便随手抓起一把把的往鼻子前凑,清香宜人,久违的春气,久违的草香,久违的茶浆味,能通透每一寸肌肤。
我的生活中从来没有过香车美女的刺激,没有过浓酒咖啡的陷溺,只有一直来的淡淡的淡淡的清幽,曾经很自豪于这种恬淡,但是在她对此不屑几顾之后,我对一切变的更加的恬淡了,就如我今次的出行,就如我现在的目的,我只是来看看长久牵挂着的爷爷,陪着他聊上几句。
很多的记忆在我没记忆的年龄时段就开始了,很多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复述得知的,就如我的幼年时代是在爷爷的背上度过的。当我嗷嗷降生的那一年,爷爷正好退休,我和爷爷间便有了整整60年的岁月差异,但是也许是彼此都有着同一个生肖属相,于是总觉着隔代的2个人很相似,也很投缘更是亲密。当初不知道他为什么放弃在城市里的生活,来到了这个乡下这个田间,而我就一直的依在他的背上,除了到了地头,会把我放置在草堆上和着青蛙虫草戏耍外,他告诉我我的口水一直都流淌在他的肩头,毕竟那时太小,我毫无记忆,因为在我现在看来的他那经管还宽大却是伛偻的背上,如何能承载我这样一个躯体呢?
如今近90的高龄,爷爷还是吃嘛嘛香,却唬的奶奶不断的“臭骂”,“就知道吃”。但是他却能悠闲的唱上几段国产的名曲“新中国的天,是蓝蓝的天……”
但是毕竟年事已在,很多的体力活是做不出来了,就如这做茶,对他来说是很重的体力活了,虽然并不是为了生计而做,应该说来是闲时的娱乐,同时还能回味下过往的青春,所以他还是做的乐哉,气喘吁吁的同时,我多少的担心和怜惜,便要自告奋勇的插手帮忙了。爷孙俩的快乐在这里绽放着,这种无与伦比的天伦谁能真正体会呢。
明前的茶,叶小短而且嫩,是最上品的,杭城的“龙井”便是在这个时段采摘和制作的,乡野里的这个时段,也是有不少人去采摘来卖的,经管很多时候区区几两的茶叶,并不能卖到多少钱,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份收入,很是乐意去经手的。奶奶也会去采摘一些,但不是为了贱卖,这些经由爷爷的手后,将是一罐在我看来最最上乘的好茶,我好几年前也做过这样的茶,顶新鲜的嫩茶,在手上能留下浓浓的茶浆和茶香,还有浓浓的茶渍,洗都洗不掉的,所以对于那一次的做茶印象很深刻。
茶叶采摘后要在阳光下铺晒几个小时,直到茶叶呈萎靡且自然卷缩的状态,然后再拿到阴凉地块自然的散热,随后在笾上经行揉搓,基本上是抓起两手刚好团住的一把茶叶,然后在双手一前一后的循环推进下,把原先松散的茶叶堆居在一起,起手的时候不能太用力,避免茶浆过早的出来而茶叶却还没卷曲,于是这便是手艺上的功夫了,接近40年的茶道手艺的爷爷,能把这些松散团的滚圆,而我只能是就样而学,一边在爷爷不太准确的口述下改进,一边却在连篇臆想着一些人一些事,两只棕黄的手和两只白嫩的手把手里的茶团往同一个方向推进,然后在捧回原位继续推进,如此的反复着,手臂渐渐的酸疼,心思也就散漫了起来。
悠悠茶香下,我以为那双棕黄的手是我的手,而这双白嫩的手却是她的手,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望着这样的两双手彼此扶握彼此搀携到终老的,在淡淡的心欲中,彼此默语观望着世界,而现今一切的幻想终还是幻想,并不能像我手中的茶,在我的工作下变成可以品读的茶,人心已不在,这茶却还能淡香飘逸,爷爷要我换他手中的茶团了。
经爷爷手的茶团,基本上可以进入第2阶段制作了,虽然还是那样的手势和动作,但是现在的目的是要把茶浆尽量的压榨出来,当然还是得注意要它的卷曲的。这算是我的拿手的了。凡成事者,从小要“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在我消瘦的身段下,“饿我体肤”的工作我早已自己完成,现在就是该“劳我筋骨”了,技术活咱做不来,体力活还是得心应手的,不多时便觉着手黏糊糊的,而手臂则越来越沉重,爷爷再次把他的茶团和我换过来。
这只是一个机械的动作了,在我不在豁达的心态下,手中的茶几近是在被我蹂躏,那些离别的前前后后,以及那么多想不清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