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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大雁成行菊花黄,又是一年腌菜忙。入冬以来,天气一直晴好,阳台上,过道边,到处都可以看见切好的萝卜条,肥实的大白菜,趁着好日头,家家家户都在为一年一度的腌菜忙碌着。母亲也概莫能外,精着心,变换着花样,辣
大雁成行菊花黄,又是一年腌菜忙。
入冬以来,天气一直晴好,阳台上,过道边,到处都可以看见切好的萝卜条,肥实的大白菜,趁着好日头,家家家户都在为一年一度的腌菜忙碌着。
母亲也概莫能外,精着心,变换着花样,辣椒酱,萝卜丝,雪里蕻,臭豆腐……晾晒制作,干得不亦乐乎。见发已两色的母亲楼上楼下屋前屋后的忙碌,我不以为然的说,现在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想吃什么就有什么,连反季节蔬菜都上了平日餐桌,何必这样淘神费力呢。再说腌菜里面的亚硝酸盐对人体很不好,吃多了对人终归有害无益。
母亲却自有一套她的老道理:顿顿吃鱼吃肉,也得用腌菜调和一下口味,一日三餐,咸菜是必须的。而且自家的腌菜,一来方便,随吃随取,二来健康,不掺杂色素。看来真是油盐酱醋茶,咸菜滋味长了。
两个星期后,母亲带来了今年新制的腌菜。一个小小的“扑水坛子”,坛子口处的储水圈里还漾着清亮的水。我小心翼翼的抱过坛子,并不是很沉。揭开盖,一种从没有过的腌菜气息却扑面而来,沁人心脾,甚至,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我很诧异,母亲今年的腌菜怎么制得如此之好。仔细看了一下,增色提味的辣椒丝、生姜蒜瓣与往年别无二致,我把手伸进坛子,拈了一小撮,尝了一下鲜。天啊,脆脆的,酸酸的,甜甜的,嫩嫩的,那滋味,生平未见,口感好到了极致,几乎不用炒,生吃即可。
原来,这是母亲摘下雪里蕻的那一点点菜心腌制出的一坛咸菜。
雪里蕻,南北皆有。寒露点秋霜后,它的茎叶变成红色,在霜雪中傲然挺立,“雪深诸菜冻损,此菜独青”。雪里蕻做成咸菜,翠绿滴鲜,口感清香。我有些后悔,不该对着一堆腌菜百般挑惕,诘难。无法想象,在我煮着酸菜鱼头,雪菜肉丝时,母亲咀嚼着的却是那一堆被摘了心后的老帮旧叶;也无法想象,这一缸老帮旧叶与一坛雪菜心之间的比值。
想起女儿四五岁时,母亲抱着女儿,捧着含着,不知道怎样爱才好,对女儿说,凡凡,你就是要吃家家身上的肉,家家也会割下来给你吃的。我们听了畅怀大笑,稚嫩的女儿哪里知道割肉的深意,很不解的抬头问:家家,不会的,我怎么会吃你身上的肉呢?
但是,我却真的相信,母亲是那个真的可以割下身上的肉给我吃的那个人,这个世上,再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比母亲更疼爱我。
爱是人生永恒的主题,爱有千妍百态,但母爱,永远是最金贵最值得珍惜的那一部分。母亲捧出的心,象雪里蕻的心那样柔软细嫩。母亲给予儿女的,永远是精华,留给自己的,只是粗糙,甚至是糟粕。我常常想,有母亲在身边可以去孝敬可以去关爱的人,都是幸福的人。即使是象现在这样萧条寒冷的冬日,也会触摸到不是春光胜似春光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