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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李纨青春丧偶,孀居。雪芹在第四回中写道:“居家处膏粱锦绣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其实,李纨在后面的故事情节中多与作者这几评语相违背,李纨不仅没有一点“槁木死灰的形象,而且很是灰偕活跃。她和小姑子们打
李纨青春丧偶,孀居。雪芹在第四回中写道:“居家处膏粱锦绣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其实,李纨在后面的故事情节中多与作者这几评语相违背,李纨不仅没有一点“槁木死灰的形象,而且很是灰偕活跃。她和小姑子们打成一片,开诗社,吟风弄月,前后人物的反差很大。有论者道这是雪芹前后成书的时间相差太大,故有此瑕疵,但应该也有因为前后环境不同的原因,前者李纨住在贾府,必受公婆约束,而后来住进了大观园,有能诗善咏的一大堆小姑子,她也随着开朗起来,找回了她那人性中固有的生机。这些观点可以说都有一定的道理,但也还不够;雪芹笔下的人物是活的,人物的心理及人格都是发展变化且生长着的,并不是一成不变,一好好到底,一坏坏到底,我们千万不可用死眼光去看待。
李纨这一人物给人总的感觉是和蔼可亲的,但在其内心深处却藏着不轻易显露的痛。李纨的“槁木死灰”只有在老爷及婆婆和贾母面前才如此,而在其它的非正式场合,比如和年轻的姐妹、小姑子们在一起的时候则表现得非常的活跃、风趣,完全没有一点孀居的“死气”,她对生活的热爱和热情一览无余。李纨的“槁木死灰”是封建妇德逼出来的。当时的封建妇德要求妇女非常严格,甚至苛刻,女人要行不露肘,笑不露口,倘如动作大一点都有轻浮风骚的非议,而对于李纨这样的孀居寡妇更是苛刻之极,若在人前,尤其是公婆之前露出笑脸,那么,则有忘记亡夫之恩德,风骚浪妇的骂名,简直是大逆不道;好象孀居的寡妇越发的表现得“槁木死灰”,竟而象死了的人一般,越显得她的三贞九烈。所以,李纨一方面要遵守封建孀居妇女的道德约束,一方面又无法完全泯灭自己人性中的固有生机。这是折磨李纨的内心矛盾,是她的最大痛苦之所在。若说李纨的孀居寂寞难耐,她还有贾兰和一大堆能诗善赋的姐妹、姑子可以消遣,但压在她身上的封建妇德,三贞九烈的虚伪,犹如一座大山,也象一具枷锁,更是一把利剑。李纨的日子也是如履薄冰,若有不慎,下场可悲,甚至死路一条。在贾府这样的封建官僚家庭,虚伪的面子比什么都要紧,虚伪的礼法比人命,比天比地还大。
李纨的故事在《红楼梦》中似乎没有什么波澜起伏,她在诗词吟咏上也是平平,但她的欣赏水平却是很高的,她的字号“宫裁”,意即“公裁”之意,她对姐妹、小姑子爱护有加,对诗词上的评定也确实公道、准确。她的性情平和,处事稳重,倘若她不是孀居寡妇,荣府的内务管理重担完全有理由让她来挑,以她的才能完全能当好荣府的内当家;倘若如此,也不至于有凤姐当家的贪酷之弊,况她也有相当的处理事务的能力。凤姐的硬朗作风虽然表面上有立竿见影的功效,但一味的硬碰硬,难免留下祸端,并不是“齐家”之道。若以李纨的宽厚待人和处理事务的公平、准确,贾府一定能避免许多的祸事。
李纨的曲词是“晚韶华”。虽然她把余后的一生的希望和精力都放在了教育其子贾兰上,并且最终如愿以尝,但当她腰悬金印时,已经是“昏惨惨黄泉路近”。她用她一生的寂寞和孀居之痛换来了瞬间的虚华和虚名。
诗曰:
空闺独守半世心
芳情寂寞对月冷
纵然赢得腰悬印
谁怜孀花染残痕

2009年4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