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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离开老家好些年了,每年寒暑假都要回去看望父母的,由于长年干旱,口粮没有保障,四年前,资助四弟他处购地,父母随四弟一同搬迁。从此再也没有去过老家,大伯院落西墙外的那棵沙枣树给我的童年许多快乐,成了我永远
离开老家好些年了,每年寒暑假都要回去看望父母的,由于长年干旱,口粮没有保障,四年前,资助四弟他处购地,父母随四弟一同搬迁。从此再也没有去过老家,大伯院落西墙外的那棵沙枣树给我的童年许多快乐,成了我永远的怀念。
在我有记忆的时候,这棵沙枣树是整个村子最高大的树,有伸开双臂围抱那么粗,壮硕的枝干很结实,爆裂的老皮给人以久经风霜的沧桑感。爷爷讲,这棵沙枣树是他的爷爷栽种的,还有过一场差点丧命的灾难呢。
五十年代,大跃进人民公社化的年月,曾遇到过一次大灾荒,死了不少人,村里的榆树全被村民剥皮充饥死光了。我还没有出生,爷爷为了还小的姐姐(长我六岁)和大哥(大伯的儿子,长我四岁)能活下去,试着剥这棵沙枣树的皮,一斧子下去劈下一大块,剥去粗糙的部分,将那白嫩嫩脆生生的取来,喂给大哥和姐姐,大哥和姐姐吃了后,肚子就鼓胀了起来,还差点送了命,爷爷才知道这沙枣树的皮是不能充饥的。从此给这棵树留下了一块很大的伤疤,也给爷爷留下了永远也抹不去的伤痛。
春天来了,沙枣树开花了,满树都是黄灿灿的小花花,一簇一簇的缀满了枝头,远看确是全村的一道风景,煞是好看,更醉人的是一进村口就能闻到它的浓香。那时,我还小也不是那么乖巧听话,硬要让大哥爬上去折几枝给我。大哥对我很要好,噌噌噌,几下子就爬了上去,折下了几枝开得最浓最艳的,扔了下来,我还不满足。看到大哥爬树的样子,很羡慕,硬嚷嚷着要大哥想办法,让我也体验一次爬树的快乐。大哥嫌我小,无论如何都不答应,急得我泪花直在眼眶里打转转,我拽着大哥的衣襟,不让我爬树,就不让他带我回家。不得已,他搬来了梯子,我顺着梯子爬了上去。离开梯子有一个大树杈,我坐在树杈上给了大哥一个鬼脸,大哥竖起了大拇指。我很得意,又顺着一个横斜的枝学着猫爬树的样子弓着腰爬,由于速度过猛,一脚落空。“啪!”一声,掉了下来,面部正好触在地上的小瓦片上,好在没有伤筋动骨,至今鼻梁上还留有瓦片的杰作。为此事,大哥还得了爷爷的一顿毒打,好长时间大哥不再理我,叫我也伤心了好些时候。
夏天的时候,沙枣树尽情舒展它的的枝叶,撑开好大的伞盖,遮蔽了大伯家的半个院子,每到午后,奶奶领着几个孙子,来到树荫下,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给我们讲故事。奶奶出生在县城一个殷实的家庭,由于患有大脖子病,远嫁给了在她家打短工的爷爷。她虽没念过书,知道的故事还真不少。比如:二十四孝、列女传、牛郎织女、嫦娥奔月、穆桂英挂帅、王宝钏苦守寒窑等,让我听得如痴如醉,这些故事极大的丰富了我童年的精神生活,在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很深的印痕。我最早接受的启蒙教育就是从这些故事开始的,后来能够发愤苦读,与奶奶的影响分不开。
秋天到了,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候。沙枣树的果实红黄锃亮,很是诱人,望去无不垂涎。这时候,大哥又成了我们崇拜的偶像,他爬到树上,长杆一轮,地上全是沙枣,我和几个弟弟妹妹,一边争抢捡拾,一边往嘴里塞,那甜甜的涩涩的味,至今回想起来,还有余香。按奶奶的吩咐,捡来的沙枣全部充公,谁捡的多,还能得到奶奶的夸赞。奶奶将所有的沙枣收集起来,放进大锅里,点燃柴草文火一烘,按年龄大小用小碗计量分发。不管分多分少,谁都不计较。奶奶看着我们吃得有滋有味,笑在脸上,甜在心里,那种满足和快乐难以用语言尽叙。
如今,大哥也搬迁了,那棵沙枣树被大哥砍伐后,做了四个案板,自己留了一块,其它的分给了三个弟兄。
我永远怀念这棵沙枣树——带给我童年无穷快乐的沙枣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