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很寻常
作者:铜駝时间:2025-04-17 02:12:35热度:0
导读:有段时间,我每天都会去三眼井洗碗。那是段极为寻常的日子。天一如既往蓝得让人心醉,白云依旧让我有一种翩翩起舞的魔力,从我身边走过的马身上永远散发出极淡的臭味,但还是让我忍不住想要亲亲它们,纳西族的姑娘们
有段时间,我每天都会去三眼井洗碗。
那是段极为寻常的日子。天一如既往蓝得让人心醉,白云依旧让我有一种翩翩起舞的魔力,从我身边走过的马身上永远散发出极淡的臭味,但还是让我忍不住想要亲亲它们,纳西族的姑娘们还是顶着太阳,扬起红彤彤的脸颊对我笑,就连穿着十分怪异的老大爷也是一成不变的重复那句话“照相,两元”。
听说生活的奇妙之处在于,我永远不知道下一块巧克力是什么味道。
有那么一天,也是极为寻常的一天,三眼井旁边的一座小阁楼里走出了你。你在束河实在是白得有些刺眼,刺眼得甚至让我生出了嫉妒。
我现在已经记不起我们之间是谁打破了沉默的尴尬,或许是你吧,那时候的我话真的少得可怜。
其实在那一天之前我早就认识了你,你每晚七点总会在酒吧唱《旅行的意义》,那是我第一次听男生唱陈绮贞的歌,还好。
你的长相在一群纳西汉子和中年大叔之间太抢眼了,我早就偷偷看过你很多次了,我也故意在中午晃进过茶马古道博物馆很多次,有许多次都忍不住笑你给新来丽江的朋友讲得太认真,我敢保证,你中午给他们讲的,他们在喝过一瓶冰啤以后全部忘掉。
我现在还能清楚记得的一件事是每天早上我路过老四方街的时候,你把双手插在裤兜眼睛望着雪山的方向,那时候的你圣洁地让我饶过你躲得远远地。
我们熟了以后,你说要带我去拉市海玩。为此,我还向老板请了两天的假,结果你爽了约,那天我真的气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后来,我买了去大理的车票,你一定不知道这件事吧。我自己逛了大理的洋人街,苍山地址公园,还去了洱海吃奶片。你也一定不知道我爬上了三塔寺最高的那座庙,许了一个心愿,我告诉佛祖,我千万千万不要喜欢上一个不守信的人。你更不会知道在回丽江的火车上我遇见了一家来云南玩的加拿大人,我用我蹩脚得让旁边的白族大叔都着急的英文告诉他们“thereisaveryspecialboysingsverywellatshuhe,youshouldnotmisshim”。
是,不要错过。
我对你翻了好几天的白眼,你终于带我去了拉市海,我们租了两匹十分威风的马,那一天我是真的很开心。拉市海人很少,美得让我想化作属于她的一片叶或一枝花。山上有些冷,你从背包里拿出两间衣服,递给了我一件,居然还是女孩的。我问过你,那是不是你女朋友的衣服,你笑了笑,没有回答。或许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有时候,对你而言没有答案的问题,早已在别人心里有了答案,而那个答案,会让别人不知所措许久许久。
你告诉我,一定要趁着香格里拉的花没有谢时带我去花海看看。那时候的我一定笑得很天真,拍着手大声说“好啊好啊”。
我们终究没有去成香格里拉,这次爽约的人换做是我了。
我告诉你,老板不给我假期了,我现在很忙了。
那段时间我带着一位杭州姑娘,一位南京姑娘去了白沙村,这两位姑娘去过很多地方,有过许多故事。我们三一起去看纳西妇女织布,刺绣,我们一起听老师讲纳西刺绣和蜀绣,苏绣的关系,在老师要推荐我们购买的时候,三个人一起灰溜溜跑掉。我们一起逃票去看白沙壁画,被古人的智慧和文化惊得目瞪口呆。我还像一个老主人一样告诉两位姑娘大街上人手一份的东西叫魔芋,虽然后来你告诉我那叫鸡豆凉粉。我还记得纳西大哥对我说要把卖老外一千二的鞋子两百卖给我,把我逗得笑弯了腰,我告诉大哥,等我身上凑得出两百块的时候一定来买。
再后来一点,后来得我渐渐记不起你的五官,只在大脑里存在一个模糊感觉的时候,我想,如果这些事情是我们一起经历的,我会不会更开心些。
离开束河的前一天晚上,我去了你的酒吧,你没有在,是一位大叔在唱张楚的《姐姐》,听得我直流眼泪。
离开的那一天我早早坐上了去机场的大巴,在大巴要开走前,我望着车窗外破旧的城市,终于明白,我们不一样,你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而我还要为下一个日子不停努力。
那个暑假我又去了一些地方做义工,可惜再也没有遇到一个让我能记得那么久的人,大概是后来我变得更加笨了,那颗敏感又易感动的心也终于变钝。
不过,我一定要告诉你,我后来收到了你托老板寄来的照片,香格里拉真的好美。你在一丛雪茄花的背后写了这样一句话:珍重,小姑娘。
隔了一段时间以后,我打电话问过老板你的近况,老板告诉我你回北京结婚了。
呵呵,你看,我对佛祖许的愿望实现了吧。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是我从小到大许了那么多的愿望里面,唯一实现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