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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年未雪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盼了整整一个冬天,眼看着立了春,依然不见一朵雪花飘落。那奋力呐喊拔高的麦苗没了雪的罩护,焦躁了一个冬季,到如今已疲惫不堪,偃旗息鼓,黄着脸儿倒在八百里秦川的
一年未雪
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盼了整整一个冬天,眼看着立了春,依然不见一朵雪花飘落。那奋力呐喊拔高的麦苗没了雪的罩护,焦躁了一个冬季,到如今已疲惫不堪,偃旗息鼓,黄着脸儿倒在八百里秦川的尘土里,绝望地盼着一场春雨。常言:过得了了初一,过不了十五。眼看着不几天了就到元霄节了,或许,今年的雪真的来不了了。
许是雪早已落在了去年的腊月,或是落在了八百里秦川以外的山梁,或者落在了那相思人的梦中。元宵节后,你会来么?

小园寻梅
秦岭北坡的天池里,先知水暧的不是鸭子而是一群天鹅。“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女儿高兴地吟唱着,指着让我看。看着她那兴高采烈的劲头,听着此起彼伏的鹅的欢歌,我想,那场企图已久的雪已是渺茫了,不禁担心起园里的腊梅了。
是的,腊梅,好久都未再去看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我一直在等待一场瑞雪的降临,因为我无法想象不经霜雪的腊梅是什么样子。
多么想在某一个梦醒的早晨,一睁眼,窗外白茫茫一片。我等啊盼啊,算着日子,心里的腊梅和现实的腊梅都已耐不住了这寂寞的等待和等待的寂寞,悄然绽放了。梦里的腊梅和现实的腊梅几欲交相。于是,我已等不及做一名风雅诗人,未踏雪,我去看腊梅了,因为我太想她了。
那一日,我特意濯洗一翻,生怕我带去俗尘污念,一翻着意的准备,带着的只有一个信徒的虔诚。
车子直接开到小榭边上。透过玻璃,回廊那侧,我已看到了那梦中的一排,满树的小黄香了。只是打开车门,却有些意外,并没有那预设的扑鼻清香。那年可不是这样的,或许……我在心里嘀咕着。
顾不上招呼一行,我竟自绕过回廊,往更深处去。那里还有十好几株,离路边较远,在园子的深处,不透风,或许散的慢,我一边想着一边往里去。果然开的不错。不用仰头,颤微微就在眼前,只是没有雪,那小小的娇黄像也少了几分矜持,少了几分傲然,娇娇羞羞,黄的蕾像纯金的豆子一般沉甸甸,而绽放的瓣却像轻的没了质地,轻的只有一抹娇黄。
腊梅花,我的腊梅花,我在心里呼唤着你,我来看你来了,我爱你的姿容,慕你的清馨,赞你的孤傲,痴你的芬芳。去年我曾忘返在你的怀里,今天我又来看你来了,你想起我了吗?
我用力地闻啊,集中了所有的记忆,鼻尖已擦着了梅蕊,可是我却嗅不到你的香味。
我颓然离去,只在转身的偶然一瞬,一股难以捕捉的清香才悠然掠过,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仓皇而逃。这是我所珍爱的梅吗?没有雪飞,没有清寒,没有芳香,没有诗人……

初识腊梅
早在去年,我还为没有见过梅花而烦怨,以为梅花只生长在江南。是的,梅花大多在江南,秦地或许真没有。有一天,我回到了白鹿塬,生有养我的地方。我去看姨伯,说起今年真冷,说起了雪。真是得来不功夫,姨伯想起了什么,说:腊梅可能已开了。说在他的小园里,有几株腊梅。我急不可待地扶着他踩着泥去寻地里寻。
姨伯数家珍,一样一样地介绍着他培植的各种花木:这是玉兰,这是牡丹,那是茉莉,那是海棠……我耐着性子听着,眼睛却四下里乱找,想看到一片粉红或是一片洁白。因为那是梅花在我心中的样子。
“看,这就是腊梅,哟,没开几朵,今年太冷了,可能冻坏了。”顺着姨伯的指尖望去,一小蔟不到一米高的细枝,几枚像黄豆一样的小蕾在寒风中战栗着,另有三五朵半开的小花挂在枝上默默地和我对视。没有驿站,也不在断桥边,在曾经跑过白鹿的塬野里,忽然就若宋若唐,诗情画意一般。我附身轻抚,凑上前去,想闻出宋词里传说中的暗香。姨伯见状,伸手去折说要给我带回家插的花瓶里。我欣喜不已,却怕折坏了腊梅,姨伯却说不打紧,腊梅不怕折,不缺枝,来年她会更繁密。
捧梅在掌心,我细细地端详打量着,不停地嗅啊嗅,蹙眉依旧。姨伯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解释说,真的梅花大多是粉色、红色和白色,可好看了,但都生在南方,西湖、玄武湖都有梅园。我们这里的腊梅不是真的梅花。真的梅可名贵了,我们这里看不到,太冷。你看今年太冷,连腊梅今年都不好好开花了……
那一天,是我最得意的一天,我如获至宝,怀揣着一枝腊梅,如拥着心爱的人。我的腊梅,你不再是寂寞开无主的芳魂,我爱你,愿和你互做主人,你愿意吗?

又见腊梅
也是正月,初几,雪未消。
那一日实在没处去了,随意进了沣峪。车子在山道上飞驰,左边依山千仞,右边百丈悬崖,悬崖下是清洌的沣峪河。峰回路转,才出左弯,又入右弯。长号划破了冬日的峰静谷幽,远处山峦上,一层层雪闪着寒意。要是在春日,这里车流穿棱,错车超车。今天却人迹敛然,一路上几乎少见有车错过。
几年来这条路不知走了多少遍了,太熟悉,路边哪儿有颗树我曾攀过,河谷哪有块巨石我曾坐过。只是在数九,冰封大地,没有了下河嬉戏的勇气和兴致。
入山约十几公里,见道旁有一山门,上书“依无上觉”四个金光大字。山门前聚不少游人。这个山寺不知都路过多少次,从没有动过要从这里登山的念头。平日里总嫌河谷里到处是人,就算一路开上秦岭顶,分水岭上也是站满了观光的游客,让人觉得这个世界已没有了一个清静的去处。也许是今天天寒地冻,人烟了了,忽然觉得今日还是有人同游或更好些。于是一量商,一致同意打此上山,探访一回山寺。
其实对于寺庙,我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的。只是想把一身无处使的气力花个精光,把空虚的心让汗水和无限的山色风景来填塞。夜里便不需花太多的努力,演绎超越现实白日的幽梦。便无论有梦无梦,一头睡去也不错,便可少了相思的愁苦和烦忧。
一路拾阶,满眼霜雪,未进庙门,已闻梵音。随心性,坐在庙门口喘了口气,不整衣衫,就踏入大度的佛门。女儿在前,忽然大叫:“爸,你看花开了!”一阵狂喜,上得山顶的疲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定是它了。在这冰天雪地里,舍它其谁。一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