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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1、小谢小谢终究来了,缘于前日跟她说,我是如此地想念你。我到车站接她,一见面便说,怎么还是这破车?“我已经一段一段切出去卖钱,你还想我如何?”“卖了也没值钱,你才几斤重!”“所以富人是不能掉头发的,头
1、小谢
小谢终究来了,缘于前日跟她说,我是如此地想念你。
我到车站接她,一见面便说,怎么还是这破车?“我已经一段一段切出去卖钱,你还想我如何?”“卖了也没值钱,你才几斤重!”“所以富人是不能掉头发的,头发尾都滴着钱”,小谢大笑“你这游手好闲的,收拾好你的破头发去!”这一段,我正在狠掉头发,听着不顺,白了她一眼,“茶呢?
怎才这么一丁点,全是包装。小谢这人,从来没对我大方过,但她却能弄到好茶,我是满脸满心地对她好。
我很怕听她说话,一套一套的,全是人生哲学和所谓生存的真谛,我关心天空,她关心灵魂,我关心胃口,她关心思维,我看孟丽君,她看李嘉诚,整个地对不上号。她是要来跟我说,又辞职不干了,好好备战,等待随时可以嫁人。这样的一个人!把嫁人当做正经工作来安排,八字还没一撇,想嫁便得嫁么?没事尽整些不见用的东西来腻。有时想想,这个人也可怜,拼命地想装扮软弱一点,可一开口就露馅。
在苏州呆了一年,也没滋润多少,我看着是日见凄凉,她却自我感觉良好,依然絮絮叨叨地剖析社会和人心现象。
“现在人性自私,缺乏对企业的彻底真诚……对于一件事的处理方式,换位思维地去理解和尊重更易获得人心……经常反省和思考,才能更深刻地认识自己,生命在磨练中才得以通达……我总不能留着憔悴去见男人,我决定全身心待嫁,你说我选择对吗?”
“不对,你看这屏风上面的木格子是不是有些歪斜了?我总觉得是歪斜了”,我是真没想到她会忽然问我。我抬头,看见眼镜片后一排冷冷发光的眼神,扯过被子蒙头盖上,再也不愿出声了。
“我已习惯了,你什么时候有眼看我?”这个声音仿佛从地底出来,幽幽的,阴魂不散的样子。

2、碧螺春
小谢斜着眼睛看我,我慢悠悠地摆弄茶具。
茶具是极其简单的,一个手拉胚的小号紫砂壶,刻着几枝兰草,精致而又简洁。几个白瓷小杯,极薄的边缘,通透而娴静。潮洲枫溪制作的茶壶,很考究,大都是手拉胚的,卖几百块钱一个的紫砂壶还不一定是。但我已习惯用紫砂茶壶,对此,家乡的朋友很嘲讽我,说我一离了家便没品味了。传统的茶壶是用盖钟式的,如京味大盖茶的那种,只是更要小巧精致。用盖钟式的茶壶冲茶,才叫考究,甩、抬、巡、环加上那个茶水的热烫,须得面不改色,衔接通畅,才不叫人笑话。只有潮制茶壶才有,紫砂壶我还没见到用来冲茶的盖钟式的。
我是极其反对用茶隔的,就是从一个壶倒过一个壶后才倒杯,这样倒过来倒过去,茶味早就跑没影,中间还渗杂了风尘气,吃了肚子容易生风咕咕叫,最不好的是,居然一遍两遍混在一起,吃不出茶味层次来。如果认为茶不干净,可以爱洗几遍便洗几遍,直至茶碎沉淀下去,直至你认为干净了才吃。这样说来,好象我挺会吃茶似的,一点不是,磨蹭的全是心情和过程,譬如陪客的茶,什么好茶都会给我浪费了。
今年的明前茶,从苏州的冰箱到广州的冰箱再到我家的,宝贝至今。我小心翼翼地拆包,泛着浅浅蓝光却又幽幽透绿的茶,绵嫩鲜软,小翠的叶茎托着泛蓝泛白的茶芯,隐隐的一股清香,很女人味,难怪碧螺春被称女人茶。我本来是不打算用茶匙的,忽然觉得这样掏茶很粗糙。装了几小茶匙,松松塌塌的,不足四分满,够了,足以醉一个晚上。
只能用纯净水来冲茶,刚想与小谢说水的问题,她已经跳起来,抢了我的位置,嫌我磨蹭,她来冲茶,我只有坐享其成的份。眼前无遮无掩,听着蛙声水声,头上有一天星光,抱一本大知闲闲小知间间的书,吃小谢冲的碧螺春,我此时的姿势便是云海极看不惯的小资了,可我觉得很舒坦。如果生命容得我嚣张,我嚣张了又如何。看着紫泥的壶,配白透的杯,清绿的茶色,沉静的香气,还挑了有风有星光的日子,我忽然发现自己原来很有创意。
可这个晚上,我看不下几行字,几遍下来,我无法忍受小谢冲的茶,这样冲下去,没的糟蹋了好东西。小谢很不情愿地说“为什么同样的茶,同样的东西,你冲的就是比我好吃?”“难道你没看见我全心全意地冲么?你不是过了,就是没到位,洗个杯子也无情无意,如何冲得好茶!”
这是个极其难过的晚上,我醉茶了。肠胃敲打着肚皮,嘭嘭声响,把厨房里能吃的都弄来吃,还是空虚得要命,眼光光瞪着天花板,整个一个被掏空了的极其清醒的感觉,眼神发青,脸色发白,手脚瘫软却又躁得不知搁哪里好,别以为这时能起来看看书或写写字,全部没门,只能躺着享受的份。在心里骂了小谢一万次。

3、一个日子的游手好闲
六点钟,我挣脱了虚脱,爬了起来,顺带踢了她一脚,“快起来,都是你惹的祸!”这个人极端迷信佛,昨日答应陪她一早上山闻呗。听说七点之前入山门不用买票。
我绝少劳动脚,整日不是坐着便是傍着,几百米高的山便爬得我小腿肚抽筋,但经这山风一吹,好象魂也回来了。魂倒是不紧要,紧要的是人得有点精神才不容易被风吹病。
小谢两手空空便来拜佛,伸手向我要钱,我很惊奇,她这样笃信的人?烧自己的香,还自己的愿,大明白人如是说。我很高兴,她可以不着痕迹地混过去,前日还唠叨说五月二十八旧俗不能过门作客,想不来的。
见着佛颜,我忽然想起在红袖杂谈看过一贴,馆主责问僵尸:你多年前已自称居士,为何还入庙见佛就拜?我是真不晓得悟禅可悟得这等高深,如此形而上上,我是悟的四季花开,爱拜就拜。我是恭恭敬敬地给佛祖磕了个头,许愿:佑我善良长在,国泰民安,余下的不说您也知道。
我已告诫她不得去求签,她偏去求,自然是姻缘如镜里云花之类。她去解签,我在旁边听两个女人坐在地上念经,非常动听,听得眉开眼笑的样子,小谢横了我一眼“纵使高兴,会心一笑便可,如此放肆!”
九点钟,母亲交代说,太阳毒不能四处逛,那就睡觉,吃完饭又做什么?回办公室搞清洁。我们把门反锁,小谢躺在沙发上看那本我总不能看完的安尼宝贝的《蔷薇岛屿》,用盖钟壶冲铁观音。我润墨,拿着报纸乱画,我想写一付“一室温风回清梦,半庭静逸吹蘭芳”挂床边,小谢说不好,我也写不出来,抱怨十年没写过新笔润不开。我爬在凳头写我的绳头小字,让小谢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