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个是我

越来越看不清自己，是正立着还是倒立着；是清醒着还是糊涂着；是聪明的还是愚钝的；是活着还是死了。
正立着。
双腿直立的在街上行走，戴着能遮住半张脸的茶色太阳镜，阔脚的牛仔裤扎紧裤脚能装进100斤大米，黑色的风衣在刚有颜色的春天里飘移。
倒立着。
湖中的影子荡漾着，眼镜好像就要掉了，一直在动，却始终不能，掉下来也看不清自己，风掀起了风衣的一角，掀乱了头发，湖面上一个十足的疯子。
清醒着。
会哭、会笑、能走能跳、上网、逛街、看韩剧、吃麻辣烫；看书、弹琴、写字、陪儿子学习、和儿子游戏、生气了就拍他两巴掌，教育孩子简单粗暴，但会经常反省自己，然后重蹈覆辙。
胡涂着。
做许多荒唐的事、说许多胡话、想着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让自己越来越看不起自己。
聪明的。
这是很多人对我的鉴定。是否值得信赖有时候自己也怀疑。
愚钝的。
经常性的目光呆滞，眼神迷茫；走路会走过头，会从马路牙子上掉下来；和好朋友逛街的时候，搂错了别人的胳膊，还是个男人，对他来说是艳遇吧？要不怎么挎了那么久，都不挣脱，我可是脸红到了脖子根，然后成了别人的茶余饭后的笑话。
活着。
思想还在游动、心脏平稳跳动；偶尔悲伤、偶尔开怀；进房间的时候撞在门框上还知道疼。
死了。
几年前一颗折磨我很久的牙齿被医生宣判神经死亡，然后它就不疼了，剩下空空的躯壳；然后，我发现每一天对明天来说都是一种死亡，对昨天又是一种新生，我不想原谅也不会原谅自己犯下的每一次错误，因为每一次都是明知故犯，我也不打算就此放弃犯错误，因为还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