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的夜

时间不早了，我合上书，走到阳台上，透过窗户看看夜景。对面就是商业大厦。沭阳的夜生活近两年丰富多了，窗外是一个精彩的世界，大大小小的街边排挡，温馨幽雅的情侣餐厅，服务周到的精致发廊，惊险刺激的电子游戏，跟在你身后，要你买花的小女孩的乞求目光，以及从深巷的某个包厢里传来的，或悲壮、或怪诞、亦或是声撕裂肺的歌声……
我悠闲地坐下来，一边心不在焉品尝着刚冲好的橙汁，一边欣赏着闹市景观，“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耳边又响起了赵咏华熟悉的歌声。手里的橙汁早已变凉，我全然不觉。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几十年后，我和他都变得很老很老。那是一个秋天的黄昏，太阳快要落山了，我和他安静地坐在露台上。天边满是红彤彤云彩，世界上仅有的几缕阳光透过云层轻柔地洒在我们身上。我的右边是一张小茶几，上面放着一份报纸，一盘水果，两杯清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气。我安静地坐在他的对面，像往日一样慢悠悠地翻着手里那本厚厚的像册。那是我们最珍贵的财产，它记录了我们携手走过的风风雨雨……
他悠闲地坐在藤椅里，一边品茶，一边认真地看着我。这时，我抬起头，发现他还在呆呆地看着。于是，放下手中的像册，坐到他面前的小板凳上。又从小茶几上取了一枚荔枝，剥了壳，塞进他嘴里，温顺地倚在他的膝盖上。又一阵心动，年轻时我们就特别喜欢这样。几十年了，这种感觉一点儿都没变。从小茶几的搁板上，他取出一把精致的黄杨木梳子，那是年轻时他送我的生日礼物。梳子轻轻地划过我的银发，一下，两下……每当有一根银丝掉下来，我们就要回忆一件往事，这是我们的“朝花夕拾”……
“记得那时候，我很喜欢打篮球。每次早上打球，你总喜欢和我一起去，看着我在球场上狂奔，你也高兴得手舞足蹈，我想，一场球下来你一定也累坏了。”
“你也很好啊。我每一次考试之前，你都陪着我，帮我复习，当我泄气时，幸好有你在，你不停地安慰我，鼓励我，十六门的考试我竟然没一门补考……”
“还有一次，我的眼睛上长了麦粒肿……”
“Stop！你先别急嘛，头发还没掉下来呢？”我用一颗紫葡萄封住他的嘴……
橙汁早喝光了，还在这傻坐，快休息吧！他提醒我。
我站起身，小鸟般地离开阳台。
这个夜晚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