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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也许是临近高考了,心情显得紧张又激动。看着学生坐在自己的面前完成功课和作业的样子,我就想,他们的季节到了。五楼窗户上吊着的长春藤,渐渐褪去了“奴家有女初长成”的羞赧,叶片在一天天长大,初春的潮红,变成
也许是临近高考了,心情显得紧张又激动。看着学生坐在自己的面前完成功课和作业的样子,我就想,他们的季节到了。
五楼窗户上吊着的长春藤,渐渐褪去了“奴家有女初长成”的羞赧,叶片在一天天长大,初春的潮红,变成了青涩的翠绿。经历过一个漫长冬天的老藤也开始湿润了,萌发着生命的嫩芽。
它们看到了这群专心致志的孩子,轻轻的摇晃着春天的风,不再去打扰他们。
天气晴好,路过的春鸟唧吱一声,窜到楼顶的天空去了。
无所事事的我突然想到了今天中午的阳台。昨天午后的急雨过后,到今天清晨放晴,一钵榕树盆景,一钵茉莉花,抽出的嫩叶让人心颤,让人想起婴儿的第一颗乳牙。
经过几年的淘汰与置换,我窗台上的花已经不多,一是侍候它们的时间的确嫌不够,一是许多花草难以经年成活,不是因为天干就是因为霜冻,稍不注意就枯掉了,死掉了。于是空盆闲钵多起来,散放在阳台的一隅,像几个夜不归宿的孩子,孤单、寂寞、阴沉,离群索居在城市的某个角落。
我还是给了它们水,因为那里面怕有未完全烂掉的根芽。每年到了春夏时节,的确有从颓败中返回的花草,像迷途知返的孩子,虽然迟熟,但还是有生命赢弱的绽放,待到觉得有救了,便从新把它们请上台面。
相信今年也不例外。
我没有丢弃它们的意思,除非它们自我放弃,不再回到绿的世界。
于是,我对台面上那些经冬不死的花草尤其珍惜,因为它们健康、活泼,有生命的许多比喻和暗示蓄积在那里;说实话,我对它们的喜爱已经执着到有些偏爱甚至偏见,我希望这这偏见是可以原谅的老毛病。
我替榕树摘除了几片枯叶,替茉莉培了一些土。这盆茉莉跟我新房的年龄一样大,今年整十岁。人说“晒不死的茉莉花”,我却要说“冻不死的茉莉花”,因为即使是像2008年那样巨大的雪情,也没有把在窗外裸睡的它冻死。
唯一不让茉莉冻死的秘决就是不理它,仿佛要去让它去“自生自灭”。
如果像对待一个需要溺爱的孩子,用薄膜袋套着它,或见泥土干裂就急忙给它浇足水,凉风起时就匆忙将它移入充斥着甲醛的室内,茉莉必死无疑——这是我将一盆茉莉养到第十个年头得出的经验。
第一个恶劣的冬天,因为经验不足,它全身赤裸着,被我无意地留在了室外,再加上对花草的信念又执着于“野火烧不尽”的坚持,所以即使我一墙之隔的卧内已是空调棉被的“春天”,也没有将它移进室内。
或者想,死掉算了,待明年开春再买一盆。市面上的奇花异草有的是。
就是这一次偶然的机会,因为一次过于自信或过于无所谓的错误,忘了将它“保护”起来,才让我逐渐得出了如何侍弄一盆茉莉的独到经验。它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弱不禁风,可能所有的花草都是如此?我想,凡是能熬过自然界的严酷筛选的植物,才配在任何环境中生存,才可以成为植物。
站在一钵榕树盆景边的小树苗则完全是天意弄人。它虽然小巧挺拔到已有一尺多高了,且茁壮到有小指头一般粗壮,但当初它的出身却是无人看好的,就像是一个毫无出息的孩子,有一天突然传来他成了大器的消息——那是我从榕树盆景巨大的根部掐下的一粒芽,去年秋天,它不到一寸长,细碎得像一枚缝衣针,两片小叶儿软弱得不能手摸,因为寄生,也没有根,我却心血来潮地把它拔了下来。反正丢掉也是丢掉,便顺手将它插在了一个闲置的花盆上,捻碎了几颗土,用粉末“焐”住它的根,滴上几滴水,然后转身去了。
本以为只是为盆景去掉斜枝,却未曾想到这儿童般的顽冥与娱乐居然成就了一棵树。
几天过去后,这一粒小豌豆就可以压死的嫩芽儿,居然直着腰,稚嫩地站了起来,站到一尺来高时,怕它太高太累,承受不了秋风来袭,于是自作主张地掐了顶端的树头,让它横向发展,没想到它也能陪着冰雪走过了第一个冬天。
这弱小的东西,本是我无意且即兴弄出来的,没想到给了它一点水土,它却灿烂起来,成了今年春天长相最旺盛的一棵。
另外几盆全是天麻,现在仍焐在暖春的土里懒得翻身,像个错过了大好春光的厌学的孩子。别看它不显山不露水,等第一片叶子突破了两寸厚的土层,你再看,要不了一个星期,满盆的芽一夜之间全都壮了,起初的颜色和长春藤初芽时的色彩是一样的,粉嫩的绛红,然后才是成熟的绿,而且满枝满头的花一直要开到秋天的头上去。我的儿子就特别喜欢天麻这种植物,因为十年前的一株天麻是他从同学的阳台上讨要回来的,也是他亲手种上去的,那时他才八九岁,只是为了好玩,但没有想到这每天早晚两阵旺盛地开着的小喇叭花儿,竟陪伴了他整个的少年时代,且由当初的一株,放纵成可以占据所有的闲盆荒钵。
我就种这三种花,无需太多的呵护,他们随意地生长着,我只是在它们急需什么时才赶过去给予一点,有时十天半月不浇水,也不会死;至于肥料,每年就一小袋,大家分享吧,实在是不多。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不是一个花工。
我不喜欢那些娇生惯养,动不动就以死相威胁的花草,它成不了大器,熬不过冬天的花草是没有观赏价值的,应该从草本中剔除,我希望花草都有多年生的宿根,对自己不离不弃。
孩子们正埋头做着作业,不知道有人盯着窗外的常春藤,灵魂已出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