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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一教书育人三十年余以来,有二十几年来,我习惯用毛笔备课,批改作业和试卷。当班主任时给学生写鉴定也用毛笔。课余时间,尤其是当心情舒畅时,便展开毛边纸,香烟在口,毛笔在手,或临摹碑帖,或随意写几张条幅,时

教书育人三十年余以来,有二十几年来,我习惯用毛笔备课,批改作业和试卷。当班主任时给学生写鉴定也用毛笔。课余时间,尤其是当心情舒畅时,便展开毛边纸,香烟在口,毛笔在手,或临摹碑帖,或随意写几张条幅,时楷,时隶,时行,时草。像与不像,是有形抑或有神,在我看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写中的乐趣,练中的雅致,如同那些钟情垂钓爱好者,他们的目的不在钓什么鱼,而在于体味钓中的情趣,即便是在骄阳似火或是大雪纷飞孤独一天,空手而归,他们也乐此不疲。
实实在在的讲,凭我的条件,既不可能当那种力求晋韵,唐法,宋意的书法家,也不可能想当那种鬼画桃符的改革派,因为我压根就没有成名成家的宏愿。我只是把练字尤其是练习毛笔字当成人生的必修课,每天不写几笔,每天不用几张毛边纸,我就像有一件事没有完成一样,让我立坐不安,心神不宁。
这种爱好,或是说时间一长形成的习惯自然会引来周围一些人的惊讶。尤其在我教的学生看来,在计算机早已家庭化的今天,还有我这样守旧派,老古懂,真是不可思议。或许是物以稀为贵的原因,上个世纪,市面上还没有那么多的广告公司,各类榜示、横幅不得不用毛笔书写。学校凡有需要用毛笔书写的各种样式都吩咐我写,我也不得不大起胆子写,或楷,或行,或草,任由人评说。在实施素质教育的口号之下,我校也时断时续的开设有书法课程。这本是一件于学校,与学生的终身发展大有裨益的好事。作为一个有文化的中国人,有义务到我们的方块汉字写好,有责任坚守着我们的本土文化,再说书法课的本质并不是培养什么书法爱好者,或是什么书法家,而是让学生养成练字的习惯,在原有书写水平上有所提高。还有更隐性的是让学生通过练字而“练心”。一般所说的“修身养性”不光只是口号,决心,而必须做实实在在的事,否则那只是一句自我欺骗的空话,大话。
尽管我对书法教学一窍不通,但在学校师资奇缺情况之下,我这样的“南郭先生”也成了书法教学的首席教师,装模作样教了几节书法课,给那些对书法有点神往的学生讲持笔方法、临摹方法、“永字八法”。尽管我讲得云山雾罩,莫名其妙,连我自己都不满意,当然,学生的收获也就少之又少。因为会写字并不一定会教别人写字,如同那些会炒菜的人并不一定可以到烹饪大学上课一样。可还是让那些做着书法家梦的学生们听得头头是道,甚至误认为听了我的课,买了几本颜、欧、柳、赵的字贴,练了几个毛笔字,就进入了书法艺术的殿堂。
多年来,一些职能部门,一些民间团体,凡要求学校参加的书法竞赛,诸如“教师杯书法竞赛”,“庆祝香港回归书法大赛”,“庆贺建国五十周年书法赛”一类,只要不让公家出钱,学校领导就要我去参与一下,以示一所完全中学不光有爱因斯坦的崇拜者,也有王羲之的信徒。得不得奖,得什么奖。他们并不在意,不得奖,领导们并不惋惜,好像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得了奖,哪怕是得了一等奖,他们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高兴。因为对学校而言,最重要的奖项是升学奖,其他的奖则是可有可无的,至多只是办学的一种占缀。再说一位语文老师把字写得好,那只是本份,够不上是“别才”、“奇才”的标准。自然也不会让领导们觉得我为学校争了光。
有的时候一些老师,或我所教过的学生要结婚,他们请我写“婚联”,我的亲戚在过年之时也让我写“春联”。遇上这种事,我想躲也躲不了,想说自己写不好,又怕别人误会我不愿帮忙,或是故意嘲讽别人不会写。当然,还是那样,硬着头皮上。
几十年来,几乎我教的每届学生都有问我毛笔字是怎样练成的?问我学的是哪一派,是杂取百家之长,还是只宗一派一家?是先学的“欧体”还是“柳体”?是如于右任那样早写《石门铭》暮写“二十品”那样的学,还是学郑板桥那样以字入画,以画入字式的学?
面对这样的提问,我很多时候只有苦笑,或含糊其辞,或语焉不详,或自谦说我对书法根本没有什么研究,在我看来用毛笔写字如同用钢笔、圆珠笔、中性笔写字一样,只是手熟罢了,用不着把它神秘化,更不是说用毛笔写的字就一定有书法色彩。想想“二王”写的那些信札,郑板桥所写的那些判词,还有那无数的碑贴,大多以实用为标准,不像今天有的人一写毛笔字就杂念扰心。
如果说,我从小的时候就规范的练习过毛笔字,先楷后隶,再行再草,循序渐进。说不定我早就写出类似《我是如何练好毛笔字》那样的文章了。只可惜,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我的父亲是半文盲,母是母亲是全文盲,自然他们也不会对我进行严格的书写训练,更不会主动找哪位老师来对我口传身授,我的老家也没有出过什么有名气的书法家,虽说有无数自封的书法家,甚至有一批连王羲之都瞧不上眼的书法家,但他们的书法生命都很短,或者说根本没有生命。自然我也没有受到过什么书法艺术的浸染。我之所以会写毛笔字,对毛笔字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点爱好。完全是归功于那些空前绝后的政治运动。
十多年前,我就想写这篇文章,由于各种原因,直到今天,我才有勇气动笔。

我上小学的时候已是文革中期,武装夺权、派系之间的军事冲突已接近尾声。我所看到的大炮,机关枪主要用于示威而不是用于战斗。许多红卫兵到北京接受毛主席检阅之后,既神气兴奋,又疲惫不堪陆续回到原籍。人民天天高呼着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人民学习解放军,以为这就是最革命的方式,以为这就是建设新中国,建设社会主义。在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极度贫穷中对早已过上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生活的美帝,苏修进行口诛笔伐。
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亲隔不了几天就把我藏在一个山洞里,说是为了防止“继光兵团”,对我家铲草除根。我的老家在四川三台,离战斗英雄黄继光的老家中江没有多远,文化大革命开始之后,中江县成立了一个“继光兵团”,谣传是由黄继光的母亲成立的。事实是不是如此,根红苗正的革命者认为不需要考证,以大老粗自居的贫下中农们认为用不着管那些闲事,有考据癖的人也不敢去分析其真假,反正人人都在说,人人都在传,当然也就成了事实。兴许是因为派系斗争的需要,兴许是信息不通的误传,在三台许多地方,把“继光兵团”描绘成了无恶不作的土匪,尤其是说这个兵团的人喜欢吃男孩的生殖器,好像人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