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女儿走进中考随想

不当母亲，不懂母亲的艰辛；不陪女儿中考，不知竞争的残酷，不知孩子所承受的压力有多大。即便愚公移山，也有座山在那耸立，看得见，摸得着，而未来赖以生存的拿手戏却亦真亦幻，浑然不晓，每天的努力仿佛就是一次次生命的赌注，心生疼。
时间飞逝，没有停滞。女儿呀呀学语的稚气尚在眼前游历，转眼，女儿好象从童话中走出，母亲只能仰视，青春活力咋现的脸庞架上橙黄镜片，微驼的脊梁，小山似的作业，作为母亲，只有全力以赴，当好后勤部长，曾经引以为荣的放任教育土崩瓦解。
其实，我不是称职的母亲。若以良母标准衡量，我可能在及格边缘徘徊。用妹妹的话说，就是对孩子较“大落”，言外之意就是没有全身心善待孩子。问及理由，没想到十多年的往事居然给一件件抖出来。譬如，璐（女儿的昵称）的小辫总像路边的野草，参差不齐，予人随意践踏的委屈；衣服没有搭配，只要合体，套上走人，本来漂漂亮亮的小天鹅硬是被我弄成投入水面不起波澜的丑小鸭；总是标榜自己不给女儿施压，不让女儿被想破脑壳的奥数题牵着鼻子，其实是不想费力劳神讲解，因为每晚都有换取眼泪的泡沫电视剧等着！不但没能正身，反倒让我在众人面前大跌眼睛，羞愧中暗暗发誓：你们走着瞧，女儿初中阶段的母亲一定完美无缺。
一言九鼎，覆水难收。虽说誓言只有自己知道，但终归要强的个性促使我从零开始，从头再来。第一要务，转变观念，为了改头换面，把公文中的套套全盘抛出。下意识里那些花是天然的香，裹腹的也是野生的好，这些慰籍心灵的托词统统扔进回收站，就连以前满街探寻的带“野”字餐馆，也颇感刺眼，从灵魂深处与放任、自由发展说再见。别说，效果立即显现，女儿升入初中时，以升学考试成绩排序，位居26，短短一个学期下来，女儿就像加速前进的“小鹿”，名次一次次刷新，18、12、12、6，终于拥有了给我洗脱懒惰等劣根性阴影的证据，在谈及最多的孩子教育问题上，有了侃侃而谈的资本，2007年夏天，一如火火的股市，扬眉吐气后沉郁许久的怨气如泻洪般奔涌而出，神清气爽。不敢奢望成见顿消，至少说明我尚居可以教育好的子女行列。
人人都在呼吁素质教育，人人都在应试泥沼中艰难爬行，身不由己。两只手不能画出不一样的图形，可见，美好日子里，行动与思想不一致，愉悦不能来自心灵。我们这辈人，自打踏入学校那刻起，量化的分数，老师的评语，期末捧回的奖状就是追求、向往的目标，虽则付出后收获了成功的喜悦，但总有种怪怪的感觉撞击羸弱心灵。以前少不更事，无法领悟，现在想想，那个怪就怪在童心泯灭上，毕竟童年只有一次，过去了不可能再回来，那些美妙的童话故事只能当作熨帖剂，给心灵一次放飞机会，回到现实，该怎么，还得怎么，无力抗拒。所以，为了少时遗憾不在女儿身上重演，小学阶段，对女儿的教育一直以放任为主。可吃在社会，不能随波逐流，迟早逼入死胡同。我，一介草民，只得悬崖勒马，闪亮转身，回头是岸。
扯远了，与女儿携手进入初三，即将抵达人生第一个较大口岸，好似箭在弦上，如何发射，击中目标，平稳停泊，斗智还要斗勇。
三月中旬那次老师相约的单独沟通，中考氛围更加浓郁。4月13日，体育考试前夜，临近午夜，为了尽可能提高唾手可得的体育分数，女儿推开门，穿上旅游鞋，在楼道口练习蛙跳，尽管担心超负荷的体力消耗会引发次日全身酸疼，但实在拗不过女儿，只好拿出封存许久的卷尺测量、陪同，鼓劲加油，注意手摆动姿势，再来！！终于跳跃自如，基本达到1米5的及格线。女儿真伟大啊，尽管第二天浑身酸痛，但她还是强忍住，完成所有项目测试，取得优秀成绩。
试验操作考试前夜，女儿回家担忧，明天1位老师监考2名学生，万一操作时忘记操作步骤怎么办？万一因为手腕抖动出现化学物质渗出怎么办？万一不小心摔破试管、烧杯怎么办？夜很深了，一向倒床即着的女儿辗转反侧。我一边宽慰，一边用手拍打女儿手臂，放松、放心，我相信我女儿最棒！还算顺利，中午人还没进屋，好消息先期进入耳膜：妈妈，一切顺利，估计满分！我忙不迭回，就是啊！我就知道我女儿最棒！心情舒畅食欲也好，一条鲫鱼的肚皮顷刻之间漏出森森白刺，中午倒头即眠，2点钟的叫醒我不得已拔高八度。
如果说中考就像爬山，那么，我一路陪伴女儿，走进5月，踮起脚跟仰望，山顶的红旗已映入眼帘，在5月和煦的微风中猎猎作响，像极拿出长号准备演奏的号手，准备阶段很关键，尽管前路未知，我还是将不离不弃陪伴女儿，迎接那天到来！
所有经历的事情都是人生的宝贵财富，无论结果如何，只要曾经拥有，曾经付出，人生了无缺撼。路，我们一起面对，风雨怎么猛烈，我们一起轻装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