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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2004年的夏天过去得甚是迅疾。直到每一个夜晚都有雨仓皇地顺着我的玻璃窗匆匆滑下,我坐在房间里,看着雨无声淹没整个世界。有时候听的CD是蔡琴的《被遗忘的时光》,有时候是ToriAmos,有时候只是听着
2004年的夏天过去得甚是迅疾。直到每一个夜晚都有雨仓皇地顺着我的玻璃窗匆匆滑下,我坐在房间里,看着雨无声淹没整个世界。有时候听的CD是蔡琴的《被遗忘的时光》,有时候是ToriAmos,有时候只是听着雨。忽然明白秋天是要来了。
看日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生日是在10月9日。碎曾经告诉过我,19岁是一个轮回。那一年你的生日会和出生的那一天相同。我对碎的话深信不疑,所以直到今年我才知道自己确切出生的日子。听起来好象某段荒诞的笑话,也许只有碎和我才知道这是真有其事。碎是中学时候的同学,她的名字。破碎的碎。碎片的碎。她说19岁是一个轮回,那一天你会知道自己确切的生日。碎笑起来的样子有一点无奈,眼角有细微的纹路,鼻翼轻轻皱在一起。长发胡乱地披在肩上,随着她的笑缓缓地起伏。我喜欢看她笑,就好象在镜子里看到另一个自己。同样的荒诞。
2004年我发现自己其实是一个荒唐的人。
高中读了7个班,一直因着很多原因在路上辗转。她喜欢坐在教室右边的位置,转过头去就可以看见教堂的尖顶。她独自在那里回忆和那个男孩子在平安夜的时候去教堂祈祷的情形,很多老人和孩子,面容安详而天真地唱着赞美诗。有时候云层压得很低,她难过地坐在那里给谁写信。写长长短短的信。它们被谁收藏,又被谁遗失在时光之中。她不知道。她只是写字,倾诉,没有完结。
没有电脑却在网络上写下将近20万个字。直到今天我依然时常看见她坐在网吧里,是在异乡的日子。她彻夜地写,脸上有专注而沉着的神情。心里的失望和期待,此时此刻,都只是以文字的形式不断地诉说出来。她在那里,看着它们被阅读,被评论,一言不发地凝视。然后在第二天清晨,脸色苍白地回到学生宿舍,沉睡一整天。
长年被失眠和疾病缠绕,吃得很少,却微微地发胖着。她站在医院走廊靠窗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等待着一张似乎不属于她的化验结果。无心听那个白头发的医生絮叨什么,去药房拿了大堆药物独自离开。她很少碰那些药。那些药物除了让她逃避疼痛以外,只会无休止地发胖和思维迟钝。却喜欢在深夜的时候抚摸着手臂上凹凸不平的充满着阴影的疤痕,以及血管上被针扎出来的密密的茧。她独自微笑。对于失眠,她已经不再抗拒。默默地接受下来,无人醒着的时候,她站在阳台吹风,或者在走廊的路灯下写字。对于疼痛,已经没有怨言。
就是这样的我。
前几日在网络上碰见空白的时候,说起关于安妮的事情。我们也许都曾经被评论是模仿安妮。我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沉默。只是对空白说起,安妮的文字对我而言是打开了我自己内心的一扇门,让我看到了从未发现却一直存在的那一半自我。而写字,是一直都持续着的事情,或者是唯一坚持的事情。
从2002年到现在,我领略了什么叫做物是人非。大概没有改变的,只有写作。我在文字里描写我的生活,却不喜欢在生活中提及写作的事情。因为那是只属于我,和这个空间的,是也许会没有来由地突然消失的别处生活。就好象FOX曾经做过的那个叫做“别处”的网站。它已经消失在网络的缝隙里,寻不着一丝痕迹。我也很久不再和FOX有联系。当我看到郭敬明笔下的FOX以后,内心总是怅然。那个男人,有时候会在深夜的时候打长途电话过来,断断续续地谈话,流水的音乐。短暂得好象一个瞬间,我渐渐怀疑很多东西是不是真的曾经出现。
我写很多的人。写着写着就会觉得如此地沮丧。他们消失得很快,在我还沉溺其中的时候悄然在我的生活中退场,写着写着才发现,来时路上的伙伴,走着走着都已经失散。那些无疾而终的片段,和着他们的名字,和着不断行进的日子,一点点地破碎,幻灭。
回家的时候翻看高中毕业的时候那个简陋的留言本。很多话,很多人。竟然已经模糊到记不清。深深印刻的,不过是随着岁月流失的遗憾和茫然。纵然有一些人,还保持着联络,或者固执地留在彼此的身边。碎的留言好长好长,写在缨的那篇前面。还附上上Beyond的歌词。她们习惯的断句,没有标点。却终于是结束了。好象我们的青春,没有句号,却真的告别了。
整个夏天白日我长时间地沉溺于嗜睡之中。唯一清醒的是待醒来之后我已经告别了大一的生活。9月中旬我的生活又将如何改变,其实一切都是未知。而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只能够接纳这种未知的茫然,没有任何能力回避。很多个夜里,我不能停歇地思考,不断地在稿纸上写字,然后在未天亮的时候,匆匆地出门去网吧,把它们倒腾到网络上。整个过程寂静无声。而我知道那些手稿最终也会散落,和我发表在网络上的文字一起,消失在我的世界。消失在每个过客的心里。
只是我在于它们,不是归人,也不是过客。
关于文字的辗转往复,不过是一场病态的坚持。身体因为疲惫和疾病,会忽然地爆发尖锐的疼痛。我用几粒药丸去对抗,我知道它们将带给我抑郁和幻觉的症状,但是仍然没有任何积极的办法。来抑制疼痛。我只是坚持着。因着整个人越来越沉默。说很少的话,见很少的人。生活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有时候闲来看看天空的云,有时候只是躺在地板上发呆。让大脑一片空白。能够做的事情,似乎也只剩下文字。
7月中的时候,收到缨的电话。缨:你还好吗?最近好吗?我:还是老样子。缨:我总是想去很远的地方,新疆。但是无法离开这里。不知道是为何。我:也许是生活束缚着我们。……
这是夏天我们唯一的对话。她所在的城市在南方的南方。很远。电话里她的声音是低沉的。夹杂着噪音,陌生的广东话。我似乎看见她的格格不入和沉默表情。是的,就好象看见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我们已经有一年未见。我有时候会看到她,碎,还有曾经的我。我们站在黄昏的教室外面,分食一个不大的苹果。然后在寒风里红着脸彼此微笑。我看到她手上新伤的疤痕,连同我自己的,在记忆中逐渐消退了。
那记忆也变得深不可测。犹临深渊般的寂静和黑暗。并且潜在着隐隐的破碎。只是不为人知。
闭上眼睛还历历在目的种种,还握着你们的手的温暖掌心。在睁开眼的时候,才明白它们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掌心握住的,不过是空洞,不过是虚空中来来去去的风。直到发现自己已经是一无所有,或者说,发现我们一直都一无所有。除了那些我们付出感情并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