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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人生是一种缘分,生长在江南的我,一点也没想到人到中年以后,会结交河北邯郸的散文三剑客,他们的文品和人品不只是吸引着我,更是让敬重。他们每个人对于我来说,都像是一座山,等待着我去攀登去探索。我先是解读了
人生是一种缘分,生长在江南的我,一点也没想到人到中年以后,会结交河北邯郸的散文三剑客,他们的文品和人品不只是吸引着我,更是让敬重。他们每个人对于我来说,都像是一座山,等待着我去攀登去探索。我先是解读了师兄王克楠的作品,接着就把全副精力用在解读桑麻和崔东汇的作品上。
崔东汇,这个来自燕黄土地的作家,现实生活中的东汇,极为风趣幽默,这是我在“河北长寿村山水文化研讨笔会”上感觉最深的一个真实的场景。他深厚的生活积淀和文化博识,是那样强烈地吸引着我去解读他,当我进入了他文字里那些真实而感人的生活场面时,处处都能感到具有强烈的在场感。读着他的散文,使我一次又一次泪溢眼眶……

我是从《走在乡间小路上》认真崔东汇的,这个作品发表在《散文百家》2004年5月,当时由著名评论家王聚敏为他专门写了导读。在此之前,我已读过他的过不少作品,初步了解他的专业是写新闻的,他对自己本职的新闻工作是兢兢业业,曾获得他所在城市的“十大名记者”之称。我一直认为新闻记者这个岗位是培养作家的好学校,我也见证了不少优秀作家曾经确是以新闻报道为职业的,国外的海明威和香港的金庸就是例子,记者的敏感和新闻报道开阔了他们的眼界,使他们对于世界的解读更加准确,也不作为奇了。
一般地说,把一个人经历和一个人作品牵扯到一起来解说似乎是蹩脚的,但我不这样认为。因为我感觉散文不同别的文体,散文是一个人心灵的历史,生活经历能强烈地影响一个人的思想和价值观,所以我不得不简单地了解一下崔东汇的生活经历——1963年出生,1982年毕业于邯郸师专中文系。曾任教师,担任县、乡机关办事员,现供职于邯郸人民广播电台主任编辑,2002年出版散文集《声音沧桑》。自2003年,先后在《散文》、《美文》、《散文百家》、《中华散文》、《散文家》等发表作品多篇,并入选各种年选,其中《黄河影子里的生灵》为“2004年中国散文排行榜提名作品”。我从他的经历中,不难看出他存在决定精神和生活文采。“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这一定位,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里,也决定了他基本上以写农民为主的写作走向。

他从《走在乡间小路上》走到农村知识分子精神的深层
今年以来,我写散文评论的数量要超过我写散文的数量,有的朋友提醒我,写评论时尽量不要连接作者的生活经历,不要写人,要从作品到作品,要只见作品不见人。可是我觉得这只是写评论的“常规”,也是我以前的风格,但并非人人适用。我写崔东汇,还是要写到他的生活经历,因为他的成名作《走在乡间小路上》正是写他姥爷的生活态度对他产生强烈的影响。我知道一个作家的生活经历决定着他对于素材的态度,崔东汇是土生土长的农民的儿子,他出生在河北南部一个贫穷的小村,母亲常年有病,姐妹们多,家里生活的贫苦可想而知。我听他的朋友介绍,他小时很少穿像样的衣服,吃饭还是饿一餐,饱一口的。求学的道路更是十分艰难,因此,他对于农村生活是相对如指了解的,程度已经不能用“熟悉”来表达了,其实早已经在他的骨髓里,与其生命共存了,他就是在这样苦难的现场中成长的,就像当年赵树理先生写乡村而熟悉乡村一样,他真的可以说是在农村这所大学校的油锅里煎熬之后才动笔作文的,也就是说,在崔东汇他的脑海里,已经“先天”地有了好多农村人物群像了,只需要他抽丝一般把它抽出来就可以的了。所以他的文字,字字句句都是有根有底,力透纸背的。
他写《走在乡间小路上》一下子就在《散文百家》发了头条,这并不是偶然的,我倒认为是必然的。这一作品从内容上看,写的是他亲姥爷;从艺术手法上看,确是出笔不凡,具有一种狂放的气质,令人刮目相看。他在文章开头就一下子把他的姥爷和伟大领袖毛泽东做了对比,“其时,在同样风雨如晦的中国北方,同样是瘦高个儿的一个年轻人,也如年轻的毛泽东一样行囊里装着一腔壮志雄心勃勃地走在乡间小路上,这年轻人后来成了我姥爷。”天地之别的对比,烘托出他姥爷的形象,一下子扣住了读者的阅读弦。我万分感叹,在崔东汇之前之后,我还没有看到过这样大胆气魄地对比。由此可见,崔东汇的艺术思维是有着他最大程度的宽阔,真的是一般作者难以比拟的。
崔东汇知道这样的对比是“荒唐的”,于是,他迂回的语言就调用了幽默和调侃,他写到“铁了心要砸烂旧世界的毛泽东,一步一步地走出了乡间小路,成了照耀新中国的红太阳,而软弱的姥爷却一辈子在乡间小路上奔波徘徊,成了不折不扣的向阳花。”崔东汇写姥爷不是目的,其中夹杂着自己对于生活的理解和讽喻,他写到“可参加工作后,看到同辈们因为祖辈父辈的阳光雨露一个个茁壮成长,自己却干巴巴原地发蔫,就常常想起姥爷曾经叙述过的这段往事,就有些恨姥爷的父亲。否则,姥爷别说与毛泽东一样成为滋润万物的红太阳,就是成为星星月亮也能让我以名人之后的身份跟着沾光发亮。因为在我所有亲友中,姥爷是唯一有可能成为给我阳光雨露的人,可姥爷没有让我这份虚伪幻想成真。”这看似在叙说故事,而实质却是把中国官员本位的社会现实揭露了。
他的姥爷与毛泽东同岁。读过几年私塾。常常以读书人自居,整日捧着《诗经》、《论语》在乡间小路上边走边诵。他姥爷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小知识分子,“这身行头都没变过,就像咸亨酒店里特立独行的孔乙己,是十里八乡的一景。他走路极快,两腿高频幅地撩着长袍的下摆,两脚踢踏出的尘土在身后轻轻飞扬,总是急匆匆有重要事需他处理一样。在这点上远没有毛泽东沉稳的大将风度。”崔东汇看似不吝啬语言,把姥爷的形象进行了描写,其实本就是在创造人物散文的一种写法。姥爷是一个极为有性格的老人,“而姥爷从不这样,如有人问他年岁,他就如实相告,当对方算出他的出生年代时,惊喜地说:‘呀,你与毛主席同岁哩!’姥爷则淡然相对:‘人家是伟大领袖,我是平民百姓,不可同日而语,不可同日而语。’姥爷的神情绝没有对方想象的一脸幸福状。”
对于现实的讽喻,是崔东汇作文的一大特点,他对于中国的封建传统,对于愚昧的政治运动,有着清醒的认识,但是他表达的方式不是举起匕首投枪,而是采取了略为温和的方式,比如他对于写领袖的无限崇拜的荒唐性,自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