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岁月

飘摇岁月飘摇路。
你不在我预料，扰乱我平静的步调。怕爱了找苦恼，怕不爱睡不着……踏上这条路，就再也没法回头了。

本命年。12月。
很普通的一个冬夜。突然收到一条信息。不认识的号码。说，好久没联系，还好吗？
我想，一定是找错人了。本来不想理会，也不知道是什么驱使，我竟然神差鬼使地回了信。他说，他叫震，在T城。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T城，某处的神经突然绷起来。再聊，竟然有些一见如故。
日子从此不再波澜不惊。
冬雨一直在下。近乎窒息。耳边全是老歌。遥远的自已在心底逐渐蔓延。好像也是没几年，心却日渐衰老。
或白天，或夜晚。在指尖对话。只是知道说了很多很多。具体说了些什么，都忘了。只有一句话“亲情，一种责任，朋友，有钱才是，爱情，最不值钱的东西”他是只受过伤的野兽吗，我想。唯一的感觉就是，记忆突然释放，有些莫名其妙的快感。
不在同一个城市，但感觉渐渐近起来。
我的孤寂散落在每一个白天和夜晚。
在某些间隙，我会想到他。想象他一定有着高高瘦瘦的身材，清清爽爽的面孔。
异常寒冷的一个深夜。
他突然说，我喜欢你。让我给你温暖，不要这样无助，好吗？
脆弱的心理防线终于因这话一溃而解，这么多日子，一个人蹒跚而行，太久太久。
年末伴着无雪的寒冷来了。那种灵魂的游离，愈觉强烈。他说来见她。蓦地有一种痛注入心底。
手机突然振动，心差点要跳出来。我穿上黑色羽绒服，走出门。宽而长的路上空无一人。黑色皮靴踩在平坦的路面上无声无息。可是却听到自己重重的心跳。
前方有些迷离。有辆车过来，白刷刷的灯光直刺到心里去。
车子在身边停下。我拉开门。一股暖融融的味道扑面而来，还有水泻般的音乐。
他穿了件粗犷的浅褐色皮衣，短短的平头，那张脸和臆想的无甚出入，甚至是那副和脸形很配的眼镜。只是更真实。
后座上是他两个朋友。他说自己不认识路，让朋友带路的。
带他们去吃饭。很多日子以后，我都能回忆起他吃饭时那淡淡的神情。
然后，一起去唱歌。两个朋友出去了，只剩下他，和我。流水般的音乐。没有多少言语。他只是说，他也有一件同样系列的衣服，下次再看她，一定穿那件。
他靠近过来，极自然地伸出手，握住我的，放进他温暖的手心。
幽幽的灯光下，我是这样近地看着他的脸。一个带着一点点稚气和一点点驯桀不羁的男人。
他的手，他的眼睛，他的气息。
他无声地拥我入怀。激烈地近乎粗暴地堵住我的嘴唇。然后，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里。只觉得窒息一般的激情，淹没的理性，和无助的欲望。
只是想沉沦在那霸道的温柔里。
时间和心没有关系。认识他还不到一个月。有时候，也许相识是注定的。
我只是，需要让自己爱上一个人。只在一瞬间，他出现了。也许还残留的那丁点爱意，只是为了等待一个人的出现。爱情，只是生命中一袭华美的袍。
出来时，好像是起风了。
放我下车，车子缓缓驶向远处迷离的灯海。
我就在黑暗的空无一人的路边看着他们远去，再淹入无边的黑暗。别了，从此会再见么，我不知道。
然后，每一个夜晚，躲进棉布被窝，塞住耳机，逃离漫长黑夜的空洞。
那段时间，不再害怕深长的黑夜。他的温暖的手，干净的脸，清澈的眼睛，和他的带着一丝稚气一丝不羁的笑容，常常会从心底跳出来。
半个月后。
他说，晚上我过来好么。我给他订了个房。再见他时，他身上真的穿着那件一样系列的棉衣。
一起进了门。他突然无声地从背后抱住了我。
我感到自己在瞬间丧失了语言的能力。
可以深深地闻他身上微微泛着的烟草的气息，可以深深地吻他，也可以把自己交给他，让自己坠落在他手心。
所有的背景全都消退。
只剩下我，和他。
在黑暗中做爱。我感到自己在疼痛的呼吸中沉沦。
这一刻，怎么也不会忘记。
然后，泡上两杯清茶。时间在心上一点一滴流逝。
我的眼角突然落下两滴无声的泪。掉在他的手臂上。他不说话，只是拥紧我。
我在凌晨三点醒来。身旁的他在熟睡。
我侧过身。静静地看着他。他睡着时，是这样宁静，像个天真的孩子。我伸出手，清凉的手指爬上他的脸，慢慢地，细细地，触摸他的浓黑的眉，轻闭的双眼，和温柔的唇。
只在这一晚，他是我的。
厚重的窗帘中透出些亮光，天亮了，分手。
我站在他面前，深深地凝望他的眼睛。他拍拍手掌，张开双臂，靠在他的肩膀，我问，还会来么。感觉到他无声地点点头。看不到他的脸。
失去了他的消息。虽然告诉自己，彼此是自由的。心上却隐隐作痛。
也许，应该恨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工作忙起来，我想慢慢淡忘这一切。可那影子却日渐清晰。
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做点什么。我很希望自己可以做点什么，好让自己不要这样难过，这样无所适从。
春节来了，长假来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忙忙碌碌的人群。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停下来，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进一家通讯公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买张新的电话卡换进手机，更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个号码发给那个号码。只是，我真的这样做了。
我不知道此时找他还有什么意义。似乎有些愚蠢。
他很快地回信。很奇怪地问是谁。我很小心地掩饰。
可他似乎并不笨。他终于叫了我的名字。
我矢口否认。
他说，你用的是摩托罗拉。
我说，不是，诺基亚。
只差一点点，就要承认。子虚乌有的身份，子虚乌有的想念。
我病了。最热闹的时间，最冷清的空气。
大年夜，打开手机。简短的一条信息，新年快乐。
是他。
几天以后，他突然说，我知道是你。
这个冬季特别漫长。吹不完的寒风，下不完的冷雨。
只是梦一直不结束。午夜梦回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泪流满面。也许只是需要流泪的体验。

春寒料峭。
午后，推出好久没骑的单车。空旷无人的马路上，曾经第一次见到他。天空灰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