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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已经记不起那是一个怎样的寒冬,只记得那场大雪居然淹没了我的记忆。为了那些被大雪淹没的记忆,我开始苦苦寻找,寻找那些被大雪淹没的记忆。可是,我找到了什么呢?我两手空空,一无所获。而那场穿越了记忆来到我身
已经记不起那是一个怎样的寒冬,只记得那场大雪居然淹没了我的记忆。为了那些被大雪淹没的记忆,我开始苦苦寻找,寻找那些被大雪淹没的记忆。
可是,我找到了什么呢?我两手空空,一无所获。而那场穿越了记忆来到我身边的雪,居然又一次来到了我的肩头,让我措手不及,又惊喜不已。因为,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一场大雪。
可是,那场大雪里,居然又有如此不和谐的情景。
童年的雪,下着下着,我沿着马路来到人烟稀少的街头,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那场大雪就不期而至了,纷纷扬扬的雪花铺天盖地地下着,诉说着这太平盛世的喜悦。
一个老头,也就向我走来了,他是一个乞丐。
我见过不少乞丐,像这样凄惨的,不多。
他来到我面前,我注意到他的额前沾满了泥土,我不知那些泥土是怎么来的,但他的行动告诉了我答案:他在我面前跪下,然后重重地嗑了一个头!
我惊慌失措,冷静后,就把身上仅有的一毛钱给了他,他抬起头来,接过钱,并不看钱,只是用一双凄惨无比的眼睛看着我,脸上老泪未干。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出来乞讨,我记起了奶奶的话:碰到乞丐,就得施舍!无论真假。因为,如果不是遇到巨大的挫折,他们是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那个乞丐,在看了我一眼之后,就起身静静地走开了,没有一句话对我说。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难过,可是我当时太小了,我帮不了他。
我坐在长椅上,心中波涛汹涌。
许久之后,我又一次看见他,他似乎是又折了回来。那场大雪已经下得好大了,我从没有见过下得如此大的雪,我看着他,他身上的衣服似乎不足以御寒呢。我起身向家走去,我希望家里人能帮他。
在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又给一个时髦的中年妇女跪下了,并不停地磕头,以祈求一些犒赏。可是,那个中年妇女很厌恶地摆着手,让他走,他就麻木地走开了。
在我带家里人来到街头时,他已经消失不见了,那场大雪,掩盖了他来时的足迹,只有那个时髦的妇女,还在街头,不知为何事,坐在椅子上发傻。
我的心在流血,我似乎看见他被折磨的失去了颜色的眼睛,正无神得盯着我,没有一丝的期盼,可是我却想要帮他,我也做了,只是太晚了,他,已经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家里人甚至开始怀疑我的诚实,小孩是不能说谎的,可是我分明看见一个年迈的老人,在街头默默地乞讨,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殷勤,为什么连尊严都不要了。
那场大雪就这样淹没了一切,包括他来的足迹,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也没有知道他魂归何处,他悄悄地走了,像徐志摩一样,没有带走我的世界里的一片云彩。
我知道世界上的乞丐也分很多种,比如卖唱的、要饭的,要钱的,还有卖艺的。我见过不少卖艺的乞丐,他们有的甚至背着一麻袋的乐器,嘴里吹着一支箫,沿街乞讨,他们是不招人厌的,他们付出了真实的劳动,他们尽管是乞丐,却在某种意义上和我们达到了平等。
我还见过几个特殊的乞丐,他们的乐器很简单,有个人甚至只拿了两片瓦楞,就敲打开了,但依然有不少人为他们捐钱,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们是卖艺的,不是伸手要钱的。
那个大雪天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的老人,雪还未停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我再也找不到他了,这,或许是一种幸运——我没有惹上麻烦。
后来,我常常想起那个老人,我常常把他和爷爷联系在一起,我觉得我爷爷如果也这样,那真是我们做子孙的不幸。
这大概就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由自己的老人想到别人的老人。这是一种由佛而来的悲悯之心,是一种最基本的慈悲,对人的慈悲。
那场大雪,似乎一直没停过,似乎现在还在下,我透过那场纷纷扬扬的雪,又看到了那个跪成了一尊雕塑的老人,他活得太苦了,太苦了,我不知他现在是不是还在人世,是不是已去了天堂,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场雪下得很大,是我童年记忆里下得最大的一场雪。
我的心在呼唤太阳,那无处不在的太阳,那无孔不入的阳光,请你普照在他的身上,驱赶走他的寒冷,让他在冰冷的人世间,得到一丝应有的温暖,我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