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散记之黄昏行

今年的冬天一定是跨越了深秋的寒霜时节，要不然当遭遇冷空气袭击时怎会有“行路难，难行路”的错觉？于是对家便有了更深的依赖，清晨舍不得离开被窝，黄昏的时候只盼早点回家——前言。
五点半下班，窗外是灰蒙蒙的一片。冷空气来袭，听说有很多省市已被大雪覆盖，可我坚信宜春这座城市的冰雪是不会这么快来临的，因为这是一个晚冬早春的城市。便是带着这样一种情绪踏上了回家的路，刚一出办公楼大门便听见像鬼哭狼嚎一般的风声，冷风从四面八方直吹打着身体，李清照的“罗衾难耐五更寒”诗词竟然在这个黄昏让我有了深深的体会，身体开始冷得瑟瑟发抖，但由于单位离家较远的原因，只得骑上电动车准备回家。熟料在停车棚里开锁的时候，竟然弄了半天，不是冷得抓不住钥匙就是插不进锁孔，开自家的锁骑自家的车怎么看都像是技术不怎么娴熟的小偷在盗他人的车，自我解嘲一番便匆匆上路。
猛然想到一个挡风的好办法，穿上雨衣应该会好一点。于是躲在雨衣中，谁知雨衣遇风吹像个气球，反而增加了行路难度。电动车走在路上像老牛爬坡一样缓慢，莫非这家伙也怕冷？暗自好笑之际，身后响起了铃铛一样好听的声音在叫唤我的名字，匆匆应答一声却不敢回头，此时的电动车已经不像我推车上坡时的笨重而是变得非常轻盈，似是稍不注意就会被风刮走。不知他人在这恶劣的天气下是怎样开车的，对我来说绝对是难度极高的挑战。看到身傍那些岿然不动、四平八稳的四轮车子，驾驶员比较舒适地呆在车里，至少不像我这样被冷雨凄风折腾着，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不敢在路中间走，怕影响其他车辆，可也不敢太靠边就怕一不小心就被撞上路边的花坛。全神贯注地开车，这种专心开车的意念代替了一切的思想。
在经过赣西大桥的时候，河风比其他地方的风要大要冷，倘若不是高高的栏杆护着，还有宽阔的人行道，或许真的可能被风刮进秀江河泡个冷水浴。车子慢慢地移动，死死抓住龙头的双手已冻僵了，脸上犹如被无数的针头在扎，每每移动一下就疼得厉害，耳傍尽是风的呼啸声，像是狂妄的海风声，又像是沙漠里龙卷风的气势。此时的雨衣已无法起到防风抗寒的作用，反而在风的鼓动下造反似的令车左右摇摆，只得匆匆收好雨衣放进底座中。如果平日过赣西大桥只消三分钟的话，那么这一天我可能花了不止将近一倍的时间。路上行人稀少，偶而看得见他人骑着摩托车、电动车走过，似乎比我好多了，没有这么艰难，心底又有些不服气。为了确保安全几欲推车走，却又因路途遥远只得作罢，只得硬着头皮前行。
无法掌控、随时都可能人仰车翻的感觉真是让人焦虑，当风停了一下的时候只想抓住空档快跑，当风迎面吹来的时候一种既想去挑战又畏惧的情愫便占据了整个脑海。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潇洒与自在，在阴暗暗的天气下那些街灯无比的亮，但车灯却让人刺眼，除了那车灯周围似乎就是一片黑暗，在这样的境况下只得摸索着前进，车子走得更加缓慢。为保持车身的平衡干脆双脚着地，尽管有所好转可脚底被风一吹冷得失去了知觉。要不是心脏还在跳动，我想可能身体里的血液肯定被凝固了，冷得令人窒息，哆嗦着慢慢地骑车回家。
终于到了家门口，赶紧将车停好便匆匆往楼道里跑，希望以此增加一点热量。一回到家便匆匆钻进了厚厚的被子，总算是温暖了起来。再到镜前一照，里面只见一个乱发零乱、狼狈不堪的女人站在了我面前。忽然嘴角一笑，如果这么点苦都吃不了，以后的人生之路该怎么走下去呢？暗自下定决心，明天早上一定多穿点衣服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