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人物(一)
作者:白衣人时间:2025-04-06 16:11:06热度:0
导读:1,吴大婶吴大婶出身于名门望族,她的娘家是远近有名的大地主,她自幼熟读诗书,嫁到婆家时,才只17岁。17岁的她长得眉清目秀,如花似玉,而且举止文静,富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吴大婶的丈夫原是县里锅厂地干部,
1,吴大婶
吴大婶出身于名门望族,她的娘家是远近有名的大地主,她自幼熟读诗书,嫁到婆家时,才只17岁。17岁的她长得眉清目秀,如花似玉,而且举止文静,富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吴大婶的丈夫原是县里锅厂地干部,六十年代中期,不知什么原因,她便带着几个幼小的儿子回到村子里,从此便成为了一个地道的农民。
我记事的时候,吴大婶还很年轻,人长得端庄漂亮,气质非凡。因为丈夫长期不在身边,一位下队的干部看上了她,企图想占她的便宜,那知却遭到吴大婶的断然拒绝。这位干部恼羞成怒,便故意找她的岔子,有一次,仅仅只是因为她上工迟到了半个小时,这位干部便罚她举起一箢箕湿秧把,可怜吴大婶,弄得满身都是泥水,脸上也被泥水糊住了,那样子特别地惨。
但倔强的吴大婶却并没有向那位干部屈服。
吴大婶养的四个儿子都在农村成家立业,她丈夫死后,便一个人独居一处,打发着自己清贫孤独的时光。
四个媳妇对她都很刻薄,更谈不上对她孝敬,吴大婶晚年的生活很悲惨、凄凉!
人一老,朱就黄,吴大婶满脸沧桑,再也不见从前的秀貌,但气质犹存,品德依在。
每天,天刚蒙蒙亮,她总是村子里起得最早的一个人,她先是挎着个菜篮子到菜园子里打回一篮子猪菜之后,然后挑着一只粪箢箕到处转悠,见到猪屎粪就捡起来,直到把全村的猪屎粪捡干净为止。平时,吴大婶见到路上有一块石头,总要弯下腰把它捡起来扔到一边;河里洗衣洗菜的地方淤积了,她就拿起一把锄头在淤积处掏来掏去,直到把它掏成一个大的水凼为止。
村里人说:“吴大婶这一辈子积善积德,默默地做了那么多的好事,好人必有好报!”
也有人说:“吴大婶就是一个犯贱的命,好事做了一箩筐,到头来还是没有落到好,连儿子媳妇都不管她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吴大婶还是那么勤俭,善良,朴实,到了八十多岁仍然自食其力,身体健朗,她仍然还是默默地做她该做的事情。
2,美人凤莲
凤莲自小就是一个美人胚子,生得白净净的皮肤、红扑扑的脸蛋儿,特别是那一双水灵灵的会说话的丹凤眼,更是灵气十足,看人发光,能够勾人的魂魄。
凤莲出生在郭家冲,我们那里有一句俗语:“郭家冲的女人,没得说!”郭家冲走出来的女子个个秀气伶俐,能说会道,机灵能干,人见人爱。人们便私下里有种种猜想:都说郭家冲的水质好,长出来的女子也就很特别。还有人说:“郭家冲的美女多,XX也多!”这话有些妄断,多半是因为嫉妒心理所致。但自古美女多磨难,这倒是有一定的道理。
凤莲16岁那年,因为和学校的一位男同学谈恋爱,惹得老师很是担心,老师劝说无效,她初中没有毕业便退了学,回村不到三年,她便嫁给了邻村的一位木匠,那木匠自幼身体瘦弱多病,但凭着自己有一门手艺,日子勉强还过得去。
凤莲嫁给木匠之后,村里的小伙子见到像花儿一样的凤莲,总是不自觉地要多看上几眼,他们很是嫉妒木匠,说这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么一个美人儿,让“洋鬼子”给霸占了,实在可惜!洋鬼子是木匠的绰号。
凤莲嫁给木匠的第二年,她就给木匠添了一个女儿,女儿到两岁时,也不知什么原因,凤莲只身南下去了广东。那年过春节时,我在街上巧遇过她一次,我简直认不出她来,她的头发染成了金黄色,又是一个拉斯头,指甲抹得很红,嘴唇涂成了殷红色,加之她的嘴唇本来就小巧玲珑,恰似樱桃一般;眉睫也重新修饰了一番,本来就是美人儿的凤莲,此时更加显得光彩灼人。
这当然是几年以前的事了,
后来的凤莲从广东回来之后,曾经当多一段时间的村干部,再后来便和木匠离了婚,不久便再一次外出,杳无音信。
有关凤莲的去向,有好多种猜测,版本也不一样。后面的故事我真的不好写!其实,不久前,我在一个城市的车站里曾经巧遇过她一次,因为双方都匆匆忙忙,我只是见到她的背影,我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认错了人。但她偶尔的一回眸,我分明看见那就是她!
3,告状的老农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有一次,我家的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咚咚地敲门声,我连忙打开门一看,一位50多岁的中年汉子直直地站在门外,我把他让进屋里后,他很殷勤地递了一支劣质烟,央求我说:“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尽管说!”
他吞吞吐吐了好半天,终于还是说出来一句比较完整的话:“我想叫你写一纸状词!”
我问:“你告谁?”
“我想告镇政府!”
我大吃了一惊,连忙问他缘由。
那人猛的抽了几口烟,泪流满面地说:“几年前,我承包了镇里的水库,花了几千块钱买下的鱼苗投放进去,已经养了好几年,可如今镇里换了干部,不认那个帐,硬要收回我的承包权力,我那几千块钱的投资泡了汤不说,还白白浪费了我几年的心血,你说这事气人不气人!”
这样的事轮到谁都会觉得气人!
可是,我说:“你告镇政府,这事恐怕不行!”
他问:“那又为什么呢?”
我真的说不上理由来,自古民不告官,何况要告的是一级政府机关呢!
“那你说,我如果要告,胜算得把握有多大?”
“那可不好说!”我于是把自己亲身经历的一件事也告诉了他:我的妻子本来当了20多年的民办教师,好不容易考上师范,毕业之后本来应该立即分配工作的,结果白等了好几年之后,终于可以安排工作了,镇政府却巧立明目勒令我们上缴两万元的建设费,我明知不合法,上告无门,叫天天不应,你说,我能够有什么法子?”
那人听了,连忙摆头,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至于他后来的事情,我也无从知晓,更懒得去打听,许多事情,只好摇头作罢,自任倒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