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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生活在威海,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威海最靓的名片就是宜居。谷建芬写的歌清新而经典,听,天蓝蓝,海蓝蓝,我家住在大海边,海边小城威海卫,她的故事说不完--那蓝,是质地洁净的蓝,性情空灵的蓝,看上一眼即沉醉
生活在威海,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
威海最靓的名片就是宜居。谷建芬写的歌清新而经典,听,天蓝蓝,海蓝蓝,我家住在大海边,海边小城威海卫,她的故事说不完--那蓝,是质地洁净的蓝,性情空灵的蓝,看上一眼即沉醉的蓝。如果央视记者拿着话筒采访威海人,问:你幸福吗?十有八九会被认为纯属多问。
在这样幸福的海边小城,值得走一走的地方自然很多。比如环海路,可以领略原生态的山海风光,看越野骑行者的雄姿英发;比如海水浴场,尤其在秋冬,沙滩柔软舒展,可以数着脚印忘掉平日的烦恼;比如登山,威海山城互拥,出门即可云深不知处;也可以到公园里去,开放式公园到处都是,随意享受一份悠闲诗意的时光;甚至可以去繁华闹市,于鳞次栉比间倾听社会细密的脚步声。毕竟,这是一个日新月异的时代,高楼的色彩在变,人们的服饰在变,店铺里流淌出来的音乐,你听一听,几乎每一支都是新鲜的旋律。
而我,还有一处常去的地方,也是我喜欢去愿意去的地方,它就是栖霞街。从来没有认真地想过钟情于它的理由,当然也没有必须要去的急切,就这么信着自己的脚步,走着走着,就走向了那里。每一次去,都完全是漫无目的的行走。
几乎每次走进栖霞街,踩上小街青石板的那一瞬间,我都会突然萌生一种恍若重逢的喜悦。我从来没有在这片街区生活过,包括威海这座城市,我也只算得上外来的移民。第一次知道栖霞街,是在当地报纸上读到的,大意是说,威海城里有这么一个地方,当年曾是英殖民统治时期繁华一时的商埠区,如今还保存着建筑与街巷的原样。我立即按图索骥去寻找了。记得当时心情很是喜出望外。因为,在威海这个处处红瓦绿树的崭新城市,历史沧桑的标记毕竟显得珍贵。无论是文化的积淀还是时光的记录,渐行渐远的东西越发值得呵护。
我很快就寻找到了栖霞街。最初的印象跟我脑海里的想象几乎雷同。小街,窄巷,青石板路,青砖,黑瓦,马头山墙,虽然还是胶东民俗建筑模样,因为窗檐脊角多了一些欧式的点缀,我便容易地判断出这片街区非同寻常,它的确混着大不列颠的血统。如今这点血统,在威海这座现代化都市里,也许成了印证英殖商埠生活记忆最后的仅存。
有段日子,因为帮助青岛大学王晓光教授查找英殖威海卫史料,我经常泡在威海档案馆翻阅当时的《午报》,也因此,对那段特殊历史时期的人和事,比别人多了一些认知。那个时候的栖霞街,到底是栖霞街。剧院,茶馆,商社,白天车水马龙,夜晚灯红酒绿。英租界的娱乐中心,如果猜不错,应该有上海滩十里洋场的味道吧。中国很多城市都有名谓栖霞的街区,名气最大的当数南京的栖霞区。我没有专门考究过栖霞二字的来历,据说,凡以栖霞命名的地方,大都是纸醉金迷的繁华去处。单从文字意象上,就觉得它美得很有脂粉气,一个霞字,凝结了多少尘嚣里的绿烟红云。威海栖霞街大抵就是这么一个地方。这里曾经拥有能够容纳千余人的同乐剧院,二十年代末就上演了时髦的无声电影。一直到六七十年代,这里还是久兴不衰的文艺舞台,京剧名家马少童、滕步云都是同乐剧院的常客。还有一个人气鼎旺的热闹去处,名谓华乐茶园小舞台,每天有花宝珠、花宝金、花宝银等十几位明星歌手登台献艺,娱乐形式如同现代酒吧里的歌手,客人点歌,艺人献唱。艺人的大红大紫自然是要依仗德艺双馨,既要有一幅好嗓子,还要有一圈好人缘,明星们争奇斗艳,小舞台红极一时,昼夜弦乐不息,一天连续演出多达六个场次,可以想象栖霞街当年是何等的喧嚣。从史料还能了解到,这里还有英租界唯一的红灯区,妓院十余户,“失足妇女”四十余人。因为地处租界,这里的红灯区绝非歌浓弦稠的青楼。青楼文化是朦胧的,浪漫的,诗词歌赋的,琴棋书画的,虽然也浸透了人间冷暖悲欢,但也浸润着文化特质的风情万种。而这里呢?一样的风月香艳,却是一群被生活摈弃于礼教伦常之外的风尘女子,卖笑卖身,演绎着杂色班驳的岁月。
栖霞街其实不是一条街,而是一片约莫1.25平方公里的街区,在英租时期,这片新开发的商埠区,远远大于只有0.5平方公里的威海卫城。如今,栖霞街固守在繁华的市中心,南临著名的世昌大道,东接车水马龙的新威路,北靠最繁华的威高广场商业区,西比市井喧嚣的东城路夜市,这样的位置,对喜欢逛街的我,简直就是一份奖赏。逛着逛着,脚就踩在了栖霞街的青石板上。不用细细辨认,一眼就能瞅出来,这片街区原封不动地保存着原来的旧格局,一巷一墙一窗一瓦,隐约可见破败不堪的繁华。在这个街区里,纵横贯通着十条街巷,三条东西向的是迪化街、绥远街、青云巷,四条南北向的是新大陆、栖霞街、致祥巷、大吉巷,斜穿的是青云里、吉祥里、清华里。世事沧桑,被历史烟云遮盖着的名字还有布朗路、勃伦特路等。念着一个个陌生又近在眼前的名字,身子恍惚在百年前后的时空里穿越,久已沉睡的故事情节,混沌如惊蛰节气的万物,渐渐苏醒,睁开了眼睛。
每逢这个时候,我习惯于站在一个街角上,静静地注视街巷上往来的每一个行人,观察他们的表情、衣着,猜测他们的现实命运和未来生活。这样的习惯,有利于我把想象从百年前慢慢地拉回来。有时候,与其惊动历史,不如感受现在,毕竟现在是活着的历史,有温度,有色彩,有脉动。想想吧,四周充斥着现代化的紧锣密鼓,栖霞街却滞留着泛黄的宁静,这是一个多么生动美妙的世界!
从城市意义上讲,威海并不怎么老。土著的文化人向来是不服气的,绞尽脑汁挖掘历史,甚至把不夜城遗址和秦始皇东巡事件也扯进来,佐证威海历史文化底蕴的丰厚。坦率地讲,跟威海城市本身已关系不大。威海这座城市啊,在我们的历史上一直是静静的,如同原野上的一株小草,生长着朴素的春夏秋冬,一直到甲午海战,威海才算真正地跻身史册,成为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地名。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威海这座城市生活经纬日渐标注上大不列颠的符号,如同一个本色的胶东村姑,浓妆淡抹起来,眉宇,发梢,唇口,乃至服饰鞋帽,颦笑步态,往来习俗,都渐渐露出洋气。三十年的光阴并不算短,大英帝国的殖民文化如血汩汩,渗进威海湾畔的土地,永远再也揩之不去。沿着今天的海滨路一线,星罗棋布地点缀着英式老建筑,就象临近的青岛,老市区满眼都是德意志的作品,提醒着今天的人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