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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他高中读了6年,为的是洗清贫穷,告别歧视,让父母住上新房子、过上好日子,娶回自己青梅竹马的美人。她等了他整个青春。等到心上人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等到他父母住上了新房,等到幸福即将来敲门时,他却抑郁了。
他高中读了6年,为的是洗清贫穷,告别歧视,让父母住上新房子、过上好日子,娶回自己青梅竹马的美人。
她等了他整个青春。等到心上人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等到他父母住上了新房,等到幸福即将来敲门时,他却抑郁了。他曾躲着不见她,后来他们相遇在村口的石拱桥上,他向她告别,说要出去挣钱还债,而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有几个朋友都说,曾经收到过他还来的钱。但2006年以后,他就完全失去了音讯。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还活着,在外地疯疯傻傻地流浪,留下了为他牵肠挂肚的断肠人……
当我倾听敏慧讲述时,我的手和她的心一起在颤抖。
两小无猜池边乐
我和奋强(化名)从小在一个村里长大,他大我两岁,是一个憨厚老实、待人真诚的男孩,他对我特别好,有什么好吃的总是留给我。那时农村的物质比较贫乏,小孩子的零食无非就是家门口树上结的胡柚,田里长的番茄、黄瓜等,为了我,奋强没少爬树摘胡柚,有一次还差点从树上摔下来;还有到田里偷自家种的番茄、黄瓜,为此他没少挨父母的打骂。有一次,奋强不知从哪弄来两颗大白兔奶糖,小心翼翼地揣在口袋里,几天没舍得吃,后来他剥开给我吃,糖都快化了。看着我吃糖,奋强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问我甜不甜?我说好甜!他开心地笑了。
我们家屋后有一个小池塘,那是我和奋强儿时的乐园,我们在池塘边捉过蝴蝶,钓过鱼,在池塘里游过泳、滑过冰。记得11岁那一年,我和奋强在池塘里游泳,池塘边有个洗菜洗衣服的跳板,通常我都扒在跳板上戏水,那天不知怎么就滑到水中央去了,我在水里拼命挣扎喊救命,奋强见状,赶紧游过来救我,我像抓到了救命草,紧紧箍着他的脖子,奋强想带着我往岸边游,我却死死地箍着他不放,就这样我们两人在水里一上一下地浮沉,咕咚咕咚地喝了不少水。后来,奋强索性站到水底,拼命把我往岸边推,我终于抓到跳板,松开了他,奋强这才得以脱身。上岸后,我们趴在池塘边的草坪上吐了好多水,奋强脸色煞白,差点虚脱。那时我从心底认定,奋强就是我的保护神。
寒窗苦读跳农门
步入青春期后,我对奋强的感情慢慢由依赖变成了依恋。奋强个子不高,但很健壮,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关心我、爱护我,从不隐瞒对我的感情。17岁那年的某个月夜,我们在村后的竹林里一吻定情。奋强对我说,他这一生只爱一次,一辈子只对我一人好。我依偎在在他怀里,听竹林被清风吹得沙沙响,感觉好幸福,好甜蜜!
父母看出了我和奋强相好的苗头,警告我不要和他来往,他们认为奋强家里太穷了,跟着他将来肯定没有好日子过。的确,奋强父母老实巴交,又没什么文化,靠着几亩薄田,日子过得相当艰难。奋强深知农门艰辛,发誓要出人头地。他对我说,他一定要考取大学,为我创造更好的生活。为此,奋强很努力地学习,考不取大学再复读,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要考取大学跳出农门。就这样,他一直复读了3个高三,才终于如愿以偿地考取了某所警校。为了供他复读,他家负债累累,借了不少钱。奋强说,将来他若出人头地,他一定会报答为他雪中送炭的人。
奋强读警校期间,我们一直鸿雁传书,从来不懂浪漫情怀的奋强在我生日那天还为我寄来了一颗相思红豆,并随信附上王维的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算是奋强给我的最浪漫的情书了。
在外求学两年,奋强对我的爱从不曾改变。起初,我还有点担心奋强在外见多识广会变心,但奋强没有。每次寒暑假回老家,他必定先来找我,我们在村后的竹林里相拥许诺,此生对爱忠贞不渝。
举债感恩患抑郁
奋强警校毕业后,被分到我们当地的派出所工作,那时的他只是一名管户籍的民警,工资待遇并不高。在他上班期间,他乡下父母所住的房子因为年久失修在一次暴雨后差点坍塌,为了改善父母的居住环境,为了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奋强四处举债,找同学,找亲友,终于筹资为父母建了一间新瓦房。父母的房子亮堂了,奋强却为此背上了沉重的债务。
奋强不止一次对我说,他心里压力很大,找别人借了这么多钱,靠上班、靠单位那点微薄的工资还清很难,他想下海挣钱还债,可又舍不得好不容易才获得的工作岗位。矛盾之下,奋强找我商量,我也拿不定主意。奋强说,与其在一个单位安于现状,还不如买断后下海,做点生意,因为他太需要钱了,他需要钱还债,他需要钱娶我,为了将来幸福的生活,他决定放手一搏!我劝他再考虑考虑,他却执意要放弃现有的工作。
2003年,奋强在单位办了离职手续,东拼西凑了一点钱去开餐馆。没想到餐馆的生意并不景气。更令人悲催的是奋强接下的那个餐馆地处城市某规划路段,必须拆除!当年9月,奋强投入了大量装修费和租金的餐馆就被强行拆除了。奋强一下子血本无归!
餐馆没了,工作没了,钱也没了,外面的欠账却还像山一样地压在奋强头上。奋强的精神几近奔溃!他抑郁了。那段时间,奋强对我说得最多的就是命运太不公平了,他努力了,奋斗了,却还是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他甚至有点自暴自弃,嫌自己没本事。
回到乡下老家后,他父母也在唠唠叨叨,数落他不该丢掉铁饭碗,在外瞎折腾。奋强急火攻心,突然精神失常,竟然在家里放了一把火!附近的村民都赶来救火,大家都不敢相信,一向老实的奋强居然会变成这样!
从此,奋强疯了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家都对他避而远之。
还清债务音讯无
其实,奋强并不是真疯了,他只是受到挫折,患了间歇性精神病。因为他家债台高筑,根本就拿不出钱来给他看病。他的病情越拖越重。他家的亲友都不愿借钱给他看病,因为先前奋强建房子找他们借的钱都没还。
我曾经苦苦哀求父母借点钱给奋强看病,父母却一口拒绝,说这病看不好,还强令我和他断绝来往。我曾偷偷背着父母去找奋强,起初,奋强拒不见我,后来他打开门见我,却是一脸傻笑,问我是谁,奋强真疯了吗?还是装的?看着这个我深爱的男人,我泪流满面。奋强却不耐烦地赶我:“你走!你走!”我的心都碎了!
2004年8月,我在出村口的石拱桥上遇到了奋强。当时他上穿白色T恤,下穿蓝色牛仔裤,手里提着简单的行李,看上去干净整洁。看到我,奋强微微一笑,叫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