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的童年
作者:十年九涝时间:2025-04-18 06:30:44热度:0
导读:今天在饭店里吃饭,隔壁坐着一家三口人,夫妻两个带着一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全家人其乐融融,期间,孩子的父母主食要的是米饭,孩子可能不愿意吃,于是父母又问孩子想吃什么,馒头,面条,水饺,还是混沌,最后孩子
今天在饭店里吃饭,隔壁坐着一家三口人,夫妻两个带着一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全家人其乐融融,期间,孩子的父母主食要的是米饭,孩子可能不愿意吃,于是父母又问孩子想吃什么,馒头,面条,水饺,还是混沌,最后孩子都不愿意吃,把父母给担心坏了。
看着这幸福的一家子,我的思绪早就飘到了十五年前的时候,那时我才八岁左右还不是完全记事,因为很多事情刻骨铭心让我这个还不太懂事的孩子记住了太多太多。
我的家在山东临沂的沂蒙山区,这是一个与贫困相伴的地方,众所周知的贫困的革命老区,你无法想像这里的人生活有多么艰苦,你也无法想让这里的人活的有多么坚强。当你们在讨论什么是什么是生活时,这里的人就已经知道,所谓的生活就是生下来并能活下来,这就是生活。无所谓好,无所谓坏,只有无尽的苦难,只有无尽的折磨。
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年家里发生的几件重要事情,这些事情,虽然经过时间的磨削已经是淡出思想的记忆,但是在灵魂深处,却老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当时,我哥哥十一岁,姐姐十四岁,因为计划生育的漏洞,我直到那一年才被抓住超生,当时家里被罚了两千块钱,呵呵,多么讽刺啊,两千块钱就能买我一条命,也就是说当时我只值两千块钱。不要以为这很荒谬,虽然只两千块钱,可是我已经很知足了,可能大家觉得两千块钱太少了,可是对当时的我们来说,两千块钱无异于天文数字,家里最贵的东西不是电视,因为当时黑白电视才几百块(当然家里也没有电视),也不是房屋因为当时我们家的石屋是靠我父亲和我爷爷还有几个亲戚帮忙自己盖的,家里当时最贵重的是当时惟一的大件—牛。为了计划生育的罚款,我的父母把耕地的牛卖了,我记得当时因为瘦,只卖了三千,虽然还了计划生育的罚款,可是家里耕种却成了问题。
没有牛,但是又不能落下耕种的季节,怎么办?
你能想到么,当时我的母亲和我十四岁的姐姐还有我十一岁的哥哥一人一根绳子拉犁,你能想象当时是什么情况么,春天的土地经过冬雪的洗礼,坚硬的和石头一样,你能想象农忙季节,三个人拉着耕犁一步一步往前挪的场景么,你能想象一个八岁的孩子为了维持耕犁的平衡,像个猴子一样,爬在耕犁上维持平衡么,一耕就是一天,一拉就是一天。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我的哥哥和我一边拉一边哭,那时候,一个十一岁和一个八岁的孩子甚至觉得或者很累。
熬过了那折磨人的耕种季节,又遇到了大旱,好像在我们这里,大旱就像家常便饭一样,全家人出动又得提水浇地,父亲从很远的地方用木车子①推水浇地,我和姐姐还有哥哥一人拎一个盛油漆的小桶跟着拎水。大旱直接导致了收成不好,于是乎生活又陷入了困境,当你们在家里挑剔是吃馒头还是吃大米时,我们家当时的主食就是地瓜皮子煎饼(今天可能有人为了体验生活,去吃那个,可当时我们是当作主食吃的),粗粗的,凉的时候和石头一样硬,拉嗓子,顿顿吃,天天吃,我小时候长得很矮,吃饭很挑食,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每到吃饭的时候,我就得哭一遍,最深刻的就是拿着那个煎饼骂我的母亲笨,不会蒸白面馒头(其实,不是不会蒸,而是没有白面),每到这个时候我都能感受到母亲非常心疼,毕竟没有一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挨饿,现在想想,我还觉得很内疚。
于是,在这样的生活中,我们格外盼着过年,因为一到过年,我们就能短暂的吃到白面馒头了,自己蒸的馒头凉了虽然很硬,可是,在那时候的我看来,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因为那已经不是单纯的馒头了,而是我们的感情寄托。
苦难的日子总会过去的,但是那些枯骨铭心的记忆却始终萦绕在我的心窝,这不仅仅是一种单纯经历,而是亲情在苦难中被磨练的记忆。这些记忆,让我在如今的生活里觉得如此知足,如此感恩,如此的美好。
注:①木车子沂蒙山区里特有的一种木制手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