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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州!——陆游·《诉衷情》我的家在新疆,具体的说是在新疆伊犁哈萨克自治州奎屯垦区农七师127团,虽然是哈萨克自治州,但是据我蒙古族的朋友说‘奎屯’是蒙语中‘冷’的意思,我直到二
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州!
——陆游·《诉衷情》
我的家在新疆,具体的说是在新疆伊犁哈萨克自治州奎屯垦区农七师127团,虽然是哈萨克自治州,但是据我蒙古族的朋友说‘奎屯’是蒙语中‘冷’的意思,我直到二十岁才偶然知道,在那样一个语言不通的环境里,待得久了就连求知欲都少了。那里是很冷,滴水成冰是真的,在四九天里拿一杯热水撒到空中,好家伙,哗啦啦掉下的都是冰渣子。
要说我们团场的传统民俗、风土人情真是无从说起,因为我虽然是在新疆兵团出生长大的(汉族,且绝非高考移民,总是要百般强调),可祖籍是安徽,父亲母亲都是地道的安徽农村人,上世纪八十年代我父亲到新疆闯荡,从此扎根新疆,父亲去过上海、北京、广东、可还是决定留在新疆,关于这段经历父亲总是轻描淡写,我亦不太了解,只知道我父亲是借了五百块钱就来了新疆白手起家。虽然不算是新疆的本地人,但是能说道的地方还是很多。
一、兵团制。
1、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别称“中国新建集团公司”,简称“建设兵团”、“兵团”):位于中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是中国现存的最后一个生产建设兵团,为中国最大的兼具戍边屯垦、实行“军、政、企合一”的特殊社会组织。兵团属于中国计划单列的副省级单位,自行管理内部行政、司法事务,受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的双重领导,总部驻乌鲁木齐市。兵团分支机构分布于除克孜勒苏自治州以外的新疆全境,主要靠近“两周一线”〔即“两大沙漠”和一个边境线(中国西北边境)为主,管理多个县级市,拥有健全的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卫生、司法机构;分布有37个民族(2002),主要民族为汉族、维吾尔族、哈萨克族、回族和蒙古族。兵团的一级单位为“师”,师下设“团”或“农场”;现有14个师,174个农牧团场。
2、农七师:1953年成立,主要分布在奎屯附近,师部驻奎屯市,拥有奎屯市天北新区,前身是第二十二兵团第九军步兵第二十五师。这便是我所在的师,这批最早进疆的人在大家嘴里称为‘老九’,就是当兵的。在我们团场很少有这样的人家,我父亲说大概还有几十户吧,大多都搬到师部去了。
有人问我兵团配枪吗?其实我想说,您说笑了。兵团制只是普通的地方管理制度。
据说官僚主义最严重的地方是军队,我只知道我们兵团的官僚主义还是很严重的,别的不说,我只知道当我们学生在烈日下拾棉花,连长家的小闺女是不用拾的。因为是地方自治,且新疆的面积又大,天高皇帝远有很多鞭长不及的地方,在我看来生产建设兵团的贪腐还是很严重的,团级以上的干部常调动,连级的干部却可能几十年不变,但近些年因为国家政策‘西部计划’和一些民族问题,新疆兵团有了很大改变,比如我们团来了很多年轻的公务员,这也许能给我们的兵团带来些许活力吧。
二、风土人情
1、人员构成:这也是难说风土人情的原因之一,单说我们团,人员构成就比较复杂。真正的新疆人基本没有,虽说是在新疆但因为我们地处北疆少数民族并不多,我们团只有两户,一家是卖烤羊肉串的,还有一家是卖烤馕的,都是维吾尔族,烤肉家的小姑娘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很可爱,我母亲常送给她蛋糕吃。当年军队上的人基本没有了,在这里居住的人基本不会超过三代,来自五湖四海。比如:我家邻居的爷爷奶奶是当年爬火车逃荒来的,现在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一个孙子两个孙女,种过地、养过兔子、赶过马车、喂过猪,一生操劳但是现在在奎屯市养老,过得还不错;医院里给我接生的护士长父母就是当年上海的知青,回不去了;那个给我母亲做推拿的理疗师的母亲是当年从上海到新疆改造的妓女,在这里嫁人生女从良了。因为谁都没比谁高贵,所以谁都别瞧不起谁,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是不问来历的。在济南人们之间都互称‘老师’,而在新疆都互称‘老乡’。其实你是河南的我是甘肃的他又是安徽的谁和谁是老乡呢,不过是异地他乡图个亲切罢了。
2、风土:总的来说,我们兵团也不愧这个兵团的称号,民风是比较剽悍的,小时候放学我就常常看学校的男生抄着家伙封住一条街打群架。初中时就见过各连队的人包围派出所砸了大门,吓的所长不敢出门,叫了防暴部队好一场混战。可能是在西北住的久了就连我母亲,典型的南方小个子女子,也拿高跟鞋砸烂过人家的头,被带到派出所因打得是外乡人,也不过是被教育了以后别打人家秃头,啧啧,真是激情燃烧的岁月啊。我们那里有句俗话是‘能打就不要吵’,虽然每年总有几起当街砍人的案子,但那些肮脏龌龊的事却很少,从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我家乡的人民是很淳朴直接的。
我们最重要的节日恐怕是冬至吧,冬至必须吃饺子,不然耳朵会被冻掉,以前我听了只是一笑,直到有一年冬天,我家的小猫真的冻掉了耳朵!直到现在,即使不在新疆我也坚持吃饺子,恐怕是冻怕了,每年冬至的前一天我的母亲就千叮万嘱的让我记得吃饺子。
最有特色的节日应该是‘古尔邦节’,意为‘献牲’算是伊斯兰教教徒的新年,而对于我们来说就只是休息一天,在那一天伊斯兰家庭是要宰羊的,所以那一天空气里弥漫的都是血腥气。
秋冬是我们最重要的季节,特别是秋天,真是幸福与痛苦并存,幸福的是我又可以吃到甜死人的葡萄、哈密瓜、无花果了,痛苦的是又到拾花季了。瓜果好吃是众所周知的,拾花的辛苦却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从小学三年级到初三毕业每年都要拾一到两个月的棉花,最初一天只能拾一公斤,到初三时我已经能一天拾六十公斤了!可就是如此还是总也完不成任务,虽说拾花辛苦,可也有很有意思的地方,比如集体罢工、往棉花里倒水、爬树摘沙枣吃、偷地主家的西红柿、去小渠道里摸鱼,还不用写作业,最后也能发下些工钱。不过这也只是我们这一代的记忆罢了,现在都是机采棉,已经不让人工拾了更别说是学生了。
拾花过后就要开窖了,因为新疆特殊的地理环境,在冬天我们很少能吃上蔬菜,基本每家每户都会有一个小型地窖,在秋末时存上大量的白菜和土豆,在我小的时候是没有蔬菜大棚的,所以冬天除了吃肉就是白菜炖粉条和土豆丝,苦不堪言,即使现在有了大棚,可是我们的大棚是有暖气的,所以价格奇高比肉还贵,冬天还是吃肉多,买了菜就要赶在上冻前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