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海
作者:贪劣时间:2025-04-17 05:16:27热度:0
导读:我劳改后,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家乡的人都说我死了。1975年,我就业三年后,第一次请假回荥经,漫步在故乡街头,深深感觉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不知该去什么地方。后来,我终于想起一个人,他就是我被捕时,还同
我劳改后,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家乡的人都说我死了。1975年,我就业三年后,第一次请假回荥经,漫步在故乡街头,深深感觉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不知该去什么地方。后来,我终于想起一个人,他就是我被捕时,还同住一起的、患难与共的朋友陈宗海。我沿着记得的当年他住的房子去问,可是,十几年时间,他住的房子,早已换了人户,周围一切都变了模样。我离开他时,他同我一样,身体很弱,还是三年困难时期,是否活到现在?我竟然为他担起心来。我硬着头皮去问那里的人家,知道他已经在大田乡安家,他自己已经到石棉矿工作,我对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当时,我虽然没有找着他,知道他生活得很好,心也就踏实了。
我回劳改队后不久,有一天,同队就业人员给了我一封没有具体通讯地址的来信。显然,写信人并不知道我的情况。信上,只写了苗溪茶场大单位,只能放在苗溪邮局处。同队就业在附近干活路,就帮我取回来。信内没有署名,只有四川石棉矿。我在信角旁边看见一个很小的陈字,想来想去,却不知道是谁写的。最后,我才想到他。于是,我试探性地给他写一封回信,果然是他。相别十几年后,又重新架起了友谊的桥梁。在阶级斗争天天讲、年年讲的年代,人们都把我们当作洪水猛兽,他主动给我写信,是冒天下之大不讳,可见我们的友谊十分牢固。
他是荥中五八级时的同学,低我一个年级,我们只是相互认识。1961年,我从宝兴被压缩回荥经,暂时住在表兄家下。当时,他得了肿病,行动困难。一天晚上,我碰见他在哭,问起来,是他姨娘打他。他父母去世,又生病,一个人生活恼火,就去依附姨娘,却受欺侮。这时,我也被表兄撵出来,正没地方住,我们同病相怜,我住到他的家下。他有房子,我能提水,二人相依为伴。
我在他家住时,写过一些文章,劳改时,也清查了他。我外流被收容回荥经,他拄着拐杖,走了两个多小时,来收容所看我。我被人捆着,他一口一口喂我吃饭,这种友谊,使我终身难忘。劳改判刑后,他也被搜查,是我连累他。但是,他一直把我当朋友,我们的友谊始终不渝。
三年特困时期过去,他身体逐渐好转。石棉矿招工,成了石棉矿工人。在机修厂当翻砂工。他的手很巧,能雕刻,没有师傅,也能能做一手好的木工。在机修厂,他自学了无线电技术,经过一番努力,技术越来越精。1981年,他回到荥经广播电视局工作,成了荥经广播局的骨干,后来成为无线电工程师。荥经严道镇技工校,设三期电子技术班,聘请他当教师,他先后共教一百多名学生,分布在雅安各县,有的还来自西昌。学生们摆摊设点,自谋出路,都很感激他,可见他教得很成功。
我在苗溪多次与他通信,终于在1978年请假回荥经,我与他在故乡的土地上重逢,我去到他家,受到热情招待。我写有一首律诗赠送与他:“同窗旧友吉重逢,惊喜痴疑梦幻中。友辈几多成屈鬼,亲朋无数陷牢笼。荣华岂是由天命,贫贱皆因傲国公。只说此生再难见,谁知雾后有清风。”
不是艺术的珍奇[写于1999年]
美人画,
岂能算作艺术?
为什么,
家家把它当宠物?
美人画挂满墙壁,
究竟增加几多风雅?
还是添了许多粗俗?
珍贵艺术[写于2000年]
没经过风暴的珍贵,
弹指挥间会死去。
夜风呼啸中,
无数嫣红哭泣。
珍贵在博物馆里,
只供蚊虫蚂蚁品味。
与其在博物馆枯萎,
不如在风暴中死去。[写于2000陈宗海[记叙,抒情][写于1993年]
我劳改后,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家乡的人都说我死了。1975年,我就业三年后,第一次请假回荥经,漫步在故乡街头,深深感觉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不知该去什么地方。后来,我终于想起一个人,他就是我被捕时,还同住一起的、患难与共的朋友陈宗海。我沿着记得的当年他住的房子去问,可是,十几年时间,他住的房子,早已换了人户,周围一切都变了模样。我离开他时,他同我一样,身体很弱,还是三年困难时期,是否活到现在?我竟然为他担起心来。我硬着头皮去问那里的人家,知道他已经在大田乡安家,他自己已经到石棉矿工作,我对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当时,我虽然没有找着他,知道他生活得很好,心也就踏实了。
我回劳改队后不久,有一天,同队就业人员给了我一封没有具体通讯地址的来信。显然,写信人并不知道我的情况。信上,只写了苗溪茶场大单位,只能放在苗溪邮局处。同队就业在附近干活路,就帮我取回来。信内没有署名,只有四川石棉矿。我在信角旁边看见一个很小的陈字,想来想去,却不知道是谁写的。最后,我才想到他。于是,我试探性地给他写一封回信,果然是他。相别十几年后,又重新架起了友谊的桥梁。在阶级斗争天天讲、年年讲的年代,人们都把我们当作洪水猛兽,他主动给我写信,是冒天下之大不讳,可见我们的友谊十分牢固。
他是荥中五八级时的同学,低我一个年级,我们只是相互认识。1961年,我从宝兴被压缩回荥经,暂时住在表兄家下。当时,他得了肿病,行动困难。一天晚上,我碰见他在哭,问起来,是他姨娘打他。他父母去世,又生病,一个人生活恼火,就去依附姨娘,却受欺侮。这时,我也被表兄撵出来,正没地方住,我们同病相怜,我住到他的家下。他有房子,我能提水,二人相依为伴。
我在他家住时,写过一些文章,劳改时,也清查了他。我外流被收容回荥经,他拄着拐杖,走了两个多小时,来收容所看我。我被人捆着,他一口一口喂我吃饭,这种友谊,使我终身难忘。劳改判刑后,他也被搜查,是我连累他。但是,他一直把我当朋友,我们的友谊始终不渝。
三年特困时期过去,他身体逐渐好转。石棉矿招工,成了石棉矿工人。在机修厂当翻砂工。他的手很巧,能雕刻,没有师傅,也能能做一手好的木工。在机修厂,他自学了无线电技术,经过一番努力,技术越来越精。1981年,他回到荥经广播电视局工作,成了荥经广播局的骨干,后来成为无线电工程师。荥经严道镇技工校,设三期电子技术班,聘请他当教师,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