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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那一阵子,大概七月八月交接的时候,我很绝望,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是我将自己的路斩断,一方面咒骂自己无用,懒惰,另一方面一想到未来心里就恐惧,有时候焦灼的活着比濒临死亡还要痛苦。就在八月即将结束的时
那一阵子,大概七月八月交接的时候,我很绝望,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是我将自己的路斩断,一方面咒骂自己无用,懒惰,另一方面一想到未来心里就恐惧,有时候焦灼的活着比濒临死亡还要痛苦。
就在八月即将结束的时候,几乎不与我们来往的大表姐突然来看望我们,我看不惯她的笑容,也忍受不了她装做很亲昵似的抚摸我的肩膀。但是这个人竟然说要带我走,像拘捕一个犯人准备把我从这个家里带走,我只能跟着她走,至少可以出去透口气。
在火车上大概晃荡了一个小时,不可思议的已经站在了一片陌生的土地上,杂乱的建筑、肮脏的街道,频繁出没的人群都与我的城市没有丝毫的分别,只不过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完全陌生的。我终于又回到了孩子的天性,迈着轻盈的步子跟在她的背后。
我被带到了她的家,她跟我的姨妈住在一起,到中午的时候,一大圈人围着我吃饭、嘘寒问暖,使我不能专心吃,也吃不下,我突然想起十岁有过一阵子住在他们家经受种种虐待的往事。吃完饭,所有的人散去,我独自呆在客厅打发时间,我只能等,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角落。后来,我的大表姐终于打算把我打发到住在不远处的姑姑那儿,让她想想办法。于是我下了楼,带上小行李,绕了半天找到了指引给我的门牌号,我就这样没有给人任何心理准备逃难似的到了姑姑家。
姑姑带着我奔波了几天,吃住在她家,姑夫对我很不友好,我们彼此看不惯。他们之间恰好闹得很僵,我按着姑姑的吩咐占用了他的房间,他找不到帮手夺回来,因为他的女儿与我的关系也相当的融洽。
姑姑的交际很广,所以的确很轻而易举的为我安排了一份工作,并且为了我能讨人喜欢,即兴给我改了一个挺花哨的名字,我花了好几天才慢慢的适应了它。不久我就从她的家搬出来,转移到员工宿舍,我费力的提着一个更大的包袱,里面填满了姑姑穿剩的、暂时打发不掉的旧衣服,混在一群陌生的伙计中间,爬上了空荡荡的八楼。每间宿舍是三室一厅的房间,地上各摆着三张或四张床,头顶上晾满了衣服、毛巾,甚至臭袜子。就这样,我每天天亮开始工作,直到深夜十二点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上八楼,洗漱毕,也顾不着污浊的空气,倒头大睡。有一天清晨,发觉自己新买的一双鞋丢了,后来想,在这样的贫民窟里,丢一双鞋实在是不值得大惊小怪,所以一直没声张,接着陆续听到许多同伴丢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抱怨之后,一切重又恢复到平静。
干了几天我终于体力不支,心里也很不痛快,什么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觉得自己不像个人,我们就像一匹马一样任人使唤。我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那里,离开了那群精力异常充沛的伙计们。经过这么些天,我已经逐渐熟悉了这座城市,熟悉了它的气息,我终于可以鼓起勇气寻找另外一份工作,因为年轻,找工作比较有优势,但同时,因为过于单纯,缺乏社会经验,难免受到苛刻的待遇。所以我接二连三的碰壁,隔三差五的换工作,即便如此,我仍没有绝望、产生退缩的念头。
中秋节临近的时候我忍不住回了一趟家,用手头上不多的钱买了几个月饼,第一次强烈的感到金钱的珍贵的意义。到家的时候,正是中午,妈妈已经赶去上班,她在中午只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家里只有弟弟,恰好吃着中饭,虽然事前没有打过招呼,弟弟还是未经犹豫的将自己碗里的饭扒出一半分给我,尽管我们曾经因为一次大吵大闹到了再不说话的地步,但是今天的这顿饭我感到从未有过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