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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秋来秋去,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秋。寒风一夜,卷走最后一片挂在枝头上的黄叶,秋到深处,大地披霜,该是上冻下雪的时候了。“这么好的天,咱们走走吧!”望着窗外温暖淡黄的阳光,妻一脸兴奋地建议。“去哪儿呢?玉渊
秋来秋去,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秋。寒风一夜,卷走最后一片挂在枝头上的黄叶,秋到深处,大地披霜,该是上冻下雪的时候了。

“这么好的天,咱们走走吧!”望着窗外温暖淡黄的阳光,妻一脸兴奋地建议。
“去哪儿呢?玉渊潭?”我征询地问道。
“看看黄叶吧!”妻回道。
初回京城的几天,可以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在一个晴好无风的下午,与妻沿着京密运河慢慢地溜达。多少年了,难得这样清闲。自从有了女儿,生活的节奏都是围着女儿转,不觉中人到中年,女儿大些了,可父母又要人照顾了,像这样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又是如此的闲在,真是有些不习惯了。
河水还是那样清澈,两岸的树影倒映在水面上,如镜的画面飘着几朵浮云,弯弯折折消失在远方。原来自然的河堤装饰了一排栏杆,洁白的石材雕工细腻,制作精良,看着整整齐齐,却总感觉别扭,人工的雕凿再精细,也细不出那种自然的韵趣。怀念那种两脚淤泥,拽着堤岸上的杂草一步一滑向上爬行的感觉。岸边的杨树更加粗壮了,只是紧贴水面的岸柳不见了,空旷的堤岸让水面显得有些细小,好在河道没变,隐约中还能寻出一些早年的味道。
岸边几乎没有人,非节非假,人们都在忙碌着上班。西斜的太阳将两人的影子印在前面的小路上。我两手插兜,妻用双手拽着我的一只臂膀,不时飘落的几片树叶会落在头上肩上,难得的宁静,话语不多,两个人都在回忆找寻着什么。二十年的时间转眼过去了,匆匆中似乎从来就没有过自己。看着不在年轻的妻,望着自己有些变形的身影,苍感中并不觉着悲哀,人生如是,实实在在走过了,人到中年,秋到深处,即便迎来的是更加凛冽的寒冬,有妻相随,也是一份寒冷两人共暖。扎扎的脚步声替代了多余的话语,使劲攥了攥插在兜里,拢在手心里的手,妻的手随即紧了紧,还是二十年前那个无声的约定,相爱何须玫瑰,定情只在心中,风风雨雨,多少艰辛,多少劳苦,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全部融化在这紧紧的一捏中。
妻说的黄叶是三里河钓鱼台的那一片银杏树。这片银杏是最早引种到京城的南方树种。看惯了北方树种叶黄即落的铁干苍枝,乍到京城的银杏,在一片黑灰中展现出明快的柔黄,带给京城人许多惊喜。去钓鱼台看黄叶成了一时的风尚;“看黄叶了吗?”成了那一年人们见面时的问候,用一片完整的银杏叶做书签更成了最时髦的雅趣。也就是在那一年,与尚不是妻的妻一起来到钓鱼台。二十年过去了,走在一同变老的银杏树下,抚摸着树干上一道道开裂的褶皱,妻的眼圈有些发红。“还能够到那片树叶吗?”妻指着一片高高在上的黄叶问。想当年,一个旱地拔葱轻松地摘下一片肥厚的黄叶,让妻在人丛中很是得意了一番。现在不由得先伸手比一比,看看距离有多少,正要下蹲起跳,妻赶紧说“算了吧,别闪了你的老腰”。岁月不饶人,曾经用脚踏遍京城的两个人如今都不再年轻。夕阳斜照,半透明的银杏叶披上了一层红光,看着妻眼里的光芒,黑黑的眸子,调皮的微笑,恍惚中自己也回到了二十几岁,后撤几步,纵身一跳,高高的黄叶动也不动。看着我沮丧的面孔,妻过来拍拍我的面颊,哄孩子似的将我拉出了小树林。
三里河是京城比较幽静的一条路,一边是灰墙灰顶,飞檐高挑的中科院机械部大楼;另一边是接待来访元首的钓鱼台国宾馆。街道建筑古朴庄重,两侧的绿化都是高大的白杨,常青的松柏,耐寒的冬青,没有过多的花草点缀;这里紧挨钓鱼台和玉渊潭,两个有水有树的好地方,空气也显得比其他地方好许多,开阔宁静是这里的特色,是我和妻都十分喜爱的地方。走在路边的行人道上,听着头顶沙沙的树叶声,时而驶过一辆悄无声息的无轨电车,……
河边的悄然无语变成了妻兴奋的调侃,两个老疯子边比划边笑闹,旁若无人的有些痴,不约而同地向北走。由中科院一路向北就是新疆餐厅,到新疆餐厅吃烤肉串手抓饭,累了饿了乏了,筋疲力尽地往那儿一坐,到口的东西那叫一个香。这是我两终身保留的一个节目,妻一说看黄叶,我就知道又是馋新疆餐厅的烤肉串了,岁月沧桑,不变的是共同的印记。

冬季怀秋,心里涌动着温暖,飘雪了,一场深秋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