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儿时的记忆 三
作者:重机枪时间:2025-04-15 17:38:49热度:0
导读:在父亲所在学校里我跟着父亲在学校过起了与老家完全不同的生活。在我脑海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学校天井的另一角住着一户徐姓人家,至今我仍记得他们的音容笑貌。徐爷爷七八十岁了,留着长长的胡鬍,除了每天举着一根
在父亲所在学校里
我跟着父亲在学校过起了与老家完全不同的生活。在我脑海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学校天井的另一角住着一户徐姓人家,至今我仍记得他们的音容笑貌。徐爷爷七八十岁了,留着长长的胡鬍,除了每天举着一根长长的烟叶杆子抽烟外,就是看管一头老牛。清晨让牛到山上吃露水草,然后放到后山,任其游放,说来也怪,那老牛好象知道它应该走到什么地方为止似的,从来也不乱跑。徐爷爷也就乐得找一个大石包悠闲地坐下抽他的叶烟。什么时候想回家了,他只要拖着声音大叫一声“唲——啦”,那牛儿就乖乖地来到他身旁,用不着牵疆绳就顺从地摇尾摆巴地回到牛圈。
徐爷爷那把年纪了还能吃炒好的干葫豆。他告诉我在其七十岁时又换了新牙,我很惊讶,真是不可思议。因我听说人就换一茬牙,就是七岁开始换小牙,十二岁换大牙,怎么可能七十岁还换牙啊,我想他是不是七岁时没有换,在七十岁时才换呢,不然怎么真的有一口很整齐的牙齿呢?我一直觉得这个徐爷爷是不是神啊?徐爷爷的大孙子参加志愿军到朝鲜去了,我没有见过他的面,也不知道后来是否平安回到老家。徐爷爷的小孙子是个傻子,身强力壮,个子高高的,但是只吃不做活,成天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道做什么。徐爷爷的儿子早已不在人世,全家人的生活全靠他的儿媳徐大娘。这个快六十岁的老大娘整天忙里忙外,轻活重活都离不开她。起初我不敢到徐大娘家去,我害怕二傻子打人。后来徐大娘告诉我这个二傻子傻是傻点,却是不会出手打人的。后来我看到果真如此。我父亲的学生在上体育课时,他一直傻呵呵地看着,笑着,即使皮球重重地落在他身上,他也是只知道笑。于是,在徐大娘磨玉米时,我也敢大胆地去帮她添磨了。
我父亲每周都要到中心校去开会学习,我不能总跟了去,每学期我父亲要回家二三次,那么远的路我也不能跟了回去,于是我父亲不在学校时,就让我到徐大娘家搭伙。
徐大娘是个很和蔼的人,可以说是一个心肠很好的人。我父亲离开学校后,那么大一座庙子,阴森可怕的,我一个小孩子,只有跟在大人后面才有安全感,所以我跟前撵后地围着徐大娘转。她推磨时我帮她添磨,她做饭时我在灶前帮烧柴禾,她担水时我也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在徐大娘家,我第一次吃石灰苞谷粑。这是我们老家没有的。可以说我们老家不主产玉米,所以人们根本不会做,也根本没有吃过那样的粑粑。
徐大娘每隔几天就要做一次石灰苞谷粑,这是他们家的主要食物。每做一次,徐大娘总是煮一大锅玉米,里面放一包石灰,在煮到能搓掉玉米的表皮时,就把玉米捞起来,在水塘里一边搓一边淘去杂质,直到把玉米的表皮搓干净为止。然后再把这些玉米磨成较干的粉浆,这些玉米粉浆就是做粑粑的材料了。徐大娘种了许多爬山豆,她把这些豆煮熟舂成豆泥,加些盐再和匀,就成了馅。做饭时,徐大娘渗一锅水,等水开后就一团一团地舀些玉米浆进去,煮成汤粑。之后还要在锅边一圈烙粑粑。只见徐大娘的一双大手从缸里抓一团玉米粉浆,搓一搓,再加一勺豆泥,几揑揑,几拍拍,一个一寸来厚的夹心玉米粑就做好了,再听见啪的一声,那粑粑就乖乖地贴在锅边上了。在贴满一圈后,徐大娘就盖上锅盖,让粑粑焖一段时间。不知道徐大娘为什么经验那么丰富,每次她都能估计到粑粑贴锅的那面是否已有锅粑,这样才能很轻松地把粑铲下来。被铲下的粑粑一面已有锅粑,另一面也已经不会再粘任何东西了。但是现在还不能吃,因为粑粑厚,还没有熟透。这是难不倒徐大娘的。她麻利把粑粑丢进灶膛里烘烤,等烘烤得黄糊糊的,外壳稍微有点焦糊状时,才从灶膛里夹出来。刚夹出来的粑粑香味诱人,但还附有柴灰,滚烫的粑粑烫得人手心发痛,两只手只好不停地换,不停地拍。再一番吹吹拍拍之后,一个香喷喷的、黄得发亮的粑粑就呈现在眼前了。我从徐大娘手里接过她给我的粑粑,放进嘴里咬起来脆生生,吃起来香喷喷的。再就着玉米汤粑和玉米糊,吃起来就更是回味无穷了。这果真是粗茶淡饭最好吃呢。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吃的没有用一滴油、更没有一点肉做成的石灰苞谷粑,时隔五十多年我仍记忆犹新,而且没有哪一餐鸡、鱼、肉、蛋在我脑海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有一个星期六,父亲上完课放学后便离开学校,要周日晚上才能回校。父亲又让我到徐大娘家搭伙。父亲走后,我找不到徐大娘,独自一个人不敢在学校里玩,于是我打开后门,想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只见一条小路通向山梁,金灿灿的阳光照耀着地里的玉米,绿油油的,真让人心旷神怡。我信步走出门,沿着小路走向山梁。山梁下的荒地里有几条牛在自由地吃着草,它们的尾巴不时地摇来晃去,驱赶着叮咬它们的牛虻,尽管不停地摇着尾巴,却丝毫也不影响它们的食欲,大嘴上糊着唾液,不停地啃着啃着。牧童们三个一堆,五个一伙地玩耍着,有的抓石子,有的弹葫豆。我走过去,他们邀请我一起玩耍,我正不敢一个人在庙子里呆,也就乐意地跟他们一起玩起来。
不知道谁开始讲起故事来,他们说什么“日月惊惶”,尽是神啊鬼啊什么的。一边讲一边做鬼脸,说什么有一个女子被什么人害死了,她的坟埋在成天都能照到太阳的地方,后来这个女子就变成了日月惊惶,也就是妖精。这个妖精还与一个男子成了家,并且对这个男子很好。晚上不睡觉,总是不停地做事。这个男子开始觉得这个女子很勤劳,但日子久了,就觉得奇怪了。由于好奇,他偷偷地跟踪这个女子,有一天终于看见这个女子坐到一个坟头上,把自己的头端下来梳理。这个男子禁不住如此惊吓,被活活吓死了。
我听得毛骨悚然,一步一步拱到人群中间,好象真有妖精在旁边一样,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不知不觉太阳就下山了,山下正是一墓地,坟挨着坟,在忽明忽暗的树荫下更显得阴森森的,于是我更害怕得不敢独自回学校了。虽然只有二三百米远就可进学校的后门,我却哭丧着脸不敢离开。小伙伴们只好让其中的人把我送回学校。
我一进后门便把门栓上,生怕被活捉一样,几步便冲进房间,把门窗关紧,把蚊帐的门放下,再用被子蒙住头睡了。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疲倦,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我头天晚上没有吃晚饭,这时还没有吃任何东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