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歌

今天，居然发现小我一大截的邻家小妹当妈妈了。本来步履匆匆行走在小区的我，骤然止住脚步，万分惊讶地盯着那个刚刚足月的小婴孩，看着那张红红的，细皱满面的小脸蛋，意识渐渐恍惚起来。似乎还是昨天，才看见邻家小妹挺着肚子在小区外的马路上慢悠悠地走来走去，今天就已经荣升为妈妈了。不哪，弹指一挥间，时间居然就已经偷偷溜去一个多月了。
一切都恍然若梦。飘飘摇摇，落叶飞旋，还未来得及临到地面，时间就已经不在了？
该用什么来形容时间的流逝呢？时光飞逝如电吗？光阴如箭，日月如梭吗？亦或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呢？不哪，不想再去苦苦思索脑中苟存的任何一个句子，殊不知，想得越多，思得越广，越得惆怅呵。
儿提时期的记忆依旧是清晰得如在眼前。这邻家小妹刚出生两个月时，就被粗心的姐姐喂了半粒花生，卡在喉咙，危在旦夕。幸而命不绝于此，被及时抢救过来，但是咽喉处，却被落下了永不磨灭的刀痕——永不磨灭的记忆。
这个仅仅两个月就与死神殊死搏斗的小女孩，如今竟也成为妈妈了。似乎才是灰飞烟灭之间，24年的光阴竟已经呼啸而去。
不敢相信，真的难以相信。
呵呵。转念一想，又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呢？我的女儿不也已经8岁了么？当年在滂沱大雨中，与小伙伴同撑一把碎花童伞，气势汹汹地去离家5里开外的一个同学家索要对方死也不肯归还的自己的小人书，而导致全身上下找不到一毫米未沾雨水的地方，被妈妈用棍子狠狠打了好几十下的我，不也早已经当了妈妈了吗？若干年前，一起办过家家游戏的小朋友，一起跑到河里学狗刨澡的小伙伴，他们不也都成家立业了么？
嘴角微扬，手捧着杯子，算计着轻轻抿一口清茶，长长的叹息却情不自禁地随着呼出的气流悄悄逸出来。原来，心并不如所想的惬然呵。曾经的青葱岁月，只能在手中这杯茶袅袅升腾的清烟中悠然回味了。时间，在这乍呼乍吸之间又流失了多少呢？
童年的往事，已如蒲公英一般随风散去。而今，一万多个日日夜夜也随风中飘曳的凤蝶风筝统统散去。三十多年，花开花落；三十多年，岁月沉酿。每天行走在紫陌红尘中，钢筋水泥浇铸的鳞次栉比的楼宇之间，常有刺目的阳光从它们的肋骨间斜穿而过，心情却时时落着阴阴郁郁的雨。举头仰望，城市上空旋舞的是陌生的色彩，稀薄的云层，偶有倦鸟盘旋掠过，死寂沉沉。举目平视，茫茫人海中一眼能辨析男女老少的脸，却都拥有着同样忧伤的神情。
时代进步了，经济腾飞了，社会发展了，快乐却失踪了。快乐到底去了哪里？
很想，把曾经的快乐，缓缓涌动在此时举笔沉吟时分，随倾吐的气息袅袅腾起。有那么一瞬，莫名的欢欣雀跃，竟分不清那一丝是心花灿起的印记，还是是梦影摇绰的余痕。三十余年的光阴如浮光掠影般的在眼前飞逝而过，多少青春年少，多少欢笑惆怅，在如今都铅华一般淡去。枯木尚可逢春，光影却再难凭，又有多少快乐可以重来？
原本，人的一生是短无长。幼、童、壮、老，人生四季是永远的单行道。而快乐是季节的昙花，盛开或凋谢，都在感应花期的一刹那。但是，昙花虽只一现，它却毕竟光彩绝伦的于世界上来过。岁月虽然匆匆，它却毕竟精彩纷呈的于自然中走过。一路，岁月流歌。
没有不快乐的理由。不是吗？
听尽天籁妙悟的禅语，看尽流水白云的自由。该走的，总会按时而去；该来的，总会如期而来。历来就是如此：一个结束，一个开始。所以，没有必要因为结束而哭泣。微笑吧，为我们的曾经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