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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星期六下午放学后,我去十五里外的杏村看望了一位生病的学生,再从学校骑车二十里到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村头月光下,妻子伫立,我的到来,给她带来微笑,如释重负似地长舒了一口气,接过我的自行车,“唉,哪个星
星期六下午放学后,我去十五里外的杏村看望了一位生病的学生,再从学校骑车二十里到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村头月光下,妻子伫立,我的到来,给她带来微笑,如释重负似地长舒了一口气,接过我的自行车,“唉,哪个星期六,你不是这样,饭都凉透了。谁摊上你们这些当老师的男人算倒霉了。”妻子像是自语又像是对我说,充满了怨艾,又充满了疼爱。
饭菜热好了,妻子双手端来放在桌子上。一盘黄澄澄的闪着油花、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炒鸡子,一杯味美醇香的美酒,真使我感慨万千。妻子立在身旁,双眸紧盯着我,嘴角抿着露出一丝笑意,脸庞红润,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多少爱,多少情像是涓涓泉水,潺潺流入我的心扉。我竟不好意思了。手中的筷子不觉有些颤抖,夹着的炒鸡蛋掉在桌子上,我慌忙用左手抓起,填进嘴里。妻子“扑嗤”一声笑了,笑得那样开心。“你还像当初,都三十多岁的人了。”
“你们女人真会说笑话。”我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不知是那酒的威力,还是六天的疲劳发泄,当我身子着床后,浑身像散了架,妻子那甜甜的笑话简直成了催眠曲,我进入了睡梦之中。
当我醒来时,天色大亮,窗下芙蓉树上麻雀喳喳,妻子要起床,推了一下我嗔怪地说:“唉,你们这些当老师的,不知几辈子没睡完觉。盼了你六天,连句话都不给说。”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实在太累了,有什么悄悄话,下星期再说吧。”“噢,真不赖,你还知俺有悄悄话哩。下星期,下星期,不知让俺等到哪个猴年的下星期。”
妻子收拾床铺,我胡乱洗了把脸,便坐下来,开始了我的星期天的函授进修学习。
早饭端上来了,妻子第二次催我吃饭的时候,我才放下手中的笔。“你们当老师的,没有别的事,熬个星期天,还是看书写字。你看人家孩子他二叔,哪星期不领着孩子娘们逛这里逛那里。可你,连句话都顾不得给俺说,连饭都顾不上吃。”妻子絮叨着。让她说几句去吧,确实,我对妻子、对孩子欠下了很多什么似的。
饭后,村里的电工来收浇麦子的电费,浇了两水二十元钱,我急忙破天荒的从上衣口袋中掏出钱包,我要向人们显示一下我们当教师的不但地位提高了,而且腰包也鼓起来了。可是,我把所有钱都倒了出来,总共才十二元六角五分,我太健忘了,昨天,我不是交给王老师二十元钱,让他从城里捎十五本《英汉语小词典》吗?下午,花六元钱买桔子和香蕉去看学生。妻子见我为难,忙解嘲:“收起你的钱吧,用我的鸡蛋钱。”
吃过午饭,我要回校了。妻子推着车子把我送到村头,我默默地跟着,心里像打了五味瓶,又是一个星期天。
妻子含情脉脉,把车子交给我,“唉,别胡思乱想了。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要教好学生,对得起学生。星期六,早些回来,免得让人挂心。”话语深沉,像蜜一样,甜透了我的心。
我抬起头,与妻子目光相视,多少万般情长都在这深深的一瞥中。
我搭腿上车,向着学校,向着希望匆匆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