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乱

在平静泛着稻香的梅水乡，一群群劳动者在田中乐风笑然。大多数都是一些中年妇女，而对于那些芳华正茂的青年男女可没这番苦心，但这却有一位在家务农的青年男子。
他长相并不好看，脸上布满了难看的麻子，就像干净的画纸被捣蛋的孩子打翻了颜料瓶，所以人们就给他取了一个和他长相很般配的名字“麻子”。放学从他家门前经过，时时可以看到他坐在台阶上吸烟，一圈圈的烟雾弥漫在他的周围，像一只在云中迷失方向的仙鹤。其实，我知道，他是寂寞的。自小父母双逝，打拼了几年的妻子终究耐不住丈夫的“丑陋”和“老好人”。我感慨，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而无私却占据了他的世界。
他会帮张家修房，帮李家耕田，会把所有的吃的分给我们这些馋嘴的娃娃。他就像一个大大的多啦A梦，口袋里装满了宝贝。都道，和太阳打交道的人都是火种炭，可这人却廋白的像手拿的冰棍，把孩子们的心凉得舒舒服服。
三个女人台戏。妇女最擅长的就是揭人长短。“麻子，你老婆就这样一声不吭得走了，你就善罢甘休！”听奶奶说，麻子的老婆就是麻子总是把自家的东西给别人，且麻子有缺陷。在“老好人”和“香料”中，说去远方探亲，就在也没有回来过了。她带走了麻子所有的财产……“她只是回家探亲么。”麻子每次就是这样掩塞一下，然后一脸扑进稻田里。“麻子，你说你长那么难看，老婆走了也难怪了……”于是，稻田里一个被公认的小丑就这样让周围的人都快活起来了。皆说，迈克杰克逊娱乐了世界，也被世界娱乐了。看着麻子嘴边僵硬的笑，他又何尝不是？
麻子家的客人是罕见之极，但这个天天借着窜门来谋利的却是麻子家的常客。王婶是个凶头人物，是村中出了名的铁公鸡。且，这张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像变戏法一样有模有样。有一次和伙伴去他家摘野花，被她发现后，以“偷她家瓜”的罪名给我们一个个打手心，且还向我们父母一一汇报。看着我们手里的花，另一只手被打得生疼，我们背地里叫她“王八”。这时的我们正扒在麻子家的大树上，我看着她笑得那么灿烂，逢场做戏般夸麻子这般好那般好。像鲁迅先生笔下的铁圆规，还不忘随时带点东西走，她说麻子只身一人在家不需要那么多东西……
麻子村中出了名的“老好人”用佛云：男版的“活菩萨”，但世人为何要欺压一个如此绝版的人物呢？是世人太愚昧，还是“得寸进尺”成了他们的专利，出现的频率高达物理学说的“惯性”。
时间一翻而过，六年级的我已像大人般成为家里的劳务份子，不再像娃娃一般贪玩，且自家的亲人总喜欢把于我们相似大的同龄孩子相之比较。我又不是如此，某些勤劳片段被邻前邻后发现后，大作文章般压在同龄人的背上。隔着壁也似乎能听到：“你看谁家的谁谁怎样的能干勤劳”听到这时，我早已掩面羞去。让我一直钦佩的是麻子哥的“袖一袖一片绿芽，理一理一栋金屋”。显然这是一句夸张的句子，麻子的勤劳又是何人不曾知晓，只是戴了顶丑陋的帽子让世人不相睹言罢了。我时常想象自己能像麻子那般的勤劳能干。正聊想之际，有人敲了敲桌子：“走神呐”“老师……”不一会儿，课堂就因为我这个有名小卒而热闹起来。这周末作业是一篇讲讲自己梦想的作文。这对于我来说该是多棒的事，终于可以把我那些创业的白日梦请出来大作文章。但是就在老师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活跃的气氛开始僵硬起来，脑子里只总结出了一句话：老师分明是公报私仇。要当着全班念作文，这无疑使折我也得必杀之计。要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这梦想是如此现代化，他们肯定拍着肚子乐道：不愧是梦中所想，真是名副其实！
放学后，我无精打采走在这乡间小道上，时不时踢踢路上的石块。此时有似《红楼梦》中林妹妹之伤感，也不缺屈原跳江之无奈。我曾做过一个飞鸟之梦，在天空自由得飞翔着，用自己个性化的姿态去装扮着蔚然的天空。由此更羡慕小时候在麻子家唱歌跳舞。那是的我们从不畏忌自己的动作是否合标，自编自导有多幼稚可笑。或许那样的我们才是最洒脱最快乐的。只想整点小玩意让自己和他人回味欢乐。我想此刻的我们才是这世界上最应该上史书让后人膜拜。我看着麻子不倦的笑颜，好像三十年前他的童年也如穿越时空般赶来这小聚欢堂。
“诶……”让我给回想打了一个结，回到现实中我的脚下之石重重打在了一个瘦白白的脚杆上。“对不起，麻子哥”我抬起头，脑子里只蹦出这样一句话：说曹操，曹操到！“没事啦，丫头，怎么闷闷不乐的啊！”看着他揉揉膝盖，洁白的牙齿绽放出美丽的微笑。我索性洒脱得像一个不会说谎的娃娃，把课堂的事一一汇报。这时他脸上的笑靥开始凋谢，像一阵寒风把温柔夫人气息一扫而空。他语气开始严肃起来：“丫头，上课就是这样忽悠过来的吗？想当年……”麻子哥有在像孟姜女哭倒长城后，又未见到丈夫而像旁人诉苦那般凄凉。至于大人们用先辈们的苦难日子来激励晚辈追寻现在的苦难日子，这老方子可各病通治。我想咱客家门匾上如“紫荆传芳”也是为瞻仰先辈功绩垂训后人做事的吧。待麻子大训后，对我要朗读作文一事加以鼓励。“丫头好好写就行了，自信些定能大展风头”“麻子哥，你有梦想吗？”“梦想啊”他挠挠头，“就是有个幸福的生活，平平静静得过日子”说完之时我发现麻子有着难有的沉默与抑郁。人类往往追求在寻求自己所缺少的东西。这也让我想起一个故事：国王问阿凡提，金钱跟爱，你会选择哪个？阿凡提想都没想就回答金钱。国王笑了，没想到阿凡提也是贪财之辈。“为什么呢？”国王反问。“缺啥就希望得到啥”阿凡提的回答让国王恍然大悟。普黄天之下，国王最不缺的就是金钱。或许很多人正经营的平常生活到成了麻子日日夜夜的梦想。难以想象，万家灯火，各家欢聚一堂时，麻子是否在璀星闪烁最黑暗的一角，一口一口吸着这耐人寻味的烟卷，然后再一口一口吐出这寂静无声的烟圈。“那你呢？”我看见麻子灰淡的眼神慢慢放射出淡淡的光芒。“我嘛，希望赚大钱，我自家房子盖得老高老高的，然后再弄个现代化农场……”我手舞足蹈，像在讲三国的张飞怎么过五刀斩六将，麻子哥连连喊好，像纯属限量版的“三国迷”。我低着头，憋屈着脸，像秋日里的映山红。“同学们会笑话我的，那么不现实”“怎么会呢，丫头你看，一块土，本来什么都没有的，但只要你微微弯下身子，轻轻扔下种子，希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