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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春播开始了,土地在一阵阵的春雨下酥软了起来。山里人忙着把地里留存的苞谷杆连根拔起,和地里干枯的杂草一起点燃。燃烧后的一堆堆的灰,成了地里的肥,将肥沃着来年的庄稼。我下乡时社会上时兴割资本主义的尾巴,到
春播开始了,土地在一阵阵的春雨下酥软了起来。山里人忙着把地里留存的苞谷杆连根拔起,和地里干枯的杂草一起点燃。燃烧后的一堆堆的灰,成了地里的肥,将肥沃着来年的庄稼。
我下乡时社会上时兴割资本主义的尾巴,到处都在叫嚷着所有的土地都应归队上的情况下,但在山里是山高皇帝远,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地方,土地不都完全是姓公的,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有一块不大不小的自留地。地里长出的东西不上交队里,都归自家所有。
多数的家里都在门前的自留地里种一些菜蔬和作料之类的作物。
我是队上的一员,理所当然地也要有自己的一块自留地。队长看着其余的人都忙着种自家的地。对我说:“队上准备把离池塘和你住的房子近处的那块地给你作为自留地。你要是把那块地种好了,你就不愁吃菜的问题了。”
我看着自留地里枯死得乱七八糟的杂草。我的心就乱成了一团麻。我这一个城市娃从来就没有种过庄稼,怎么让眼前这块地长出我想要的庄稼来。要不是邓大爷帮我,我真的会看着地望洋兴叹。
邓大爷说:“你明天给队上请一天假,我和你把你眼前的地种上你想种的庄稼。”
天刚麻麻亮,邓大爷就敲响了我的房门。我翻身起床给他开了门。他进了门把手中的锄头放在了门角处,坐在了我的床边,慈祥和蔼地对我说:“不要慌,等你把早饭做来吃了。我陪你去种那块自留地。”
我赶快地穿好了衣服起了床,把灶中的火燃得比任何时候都旺。早饭很快地熟了。我叫邓大爷再吃点,他对我说:“我们山里人没有睡懒觉的习惯。鸡叫头遍就得起床,吃完饭还要趁热锅给猪煮猪食。喂完了猪基本上就到上工的时候了。我现在饱饱的,真的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去了。你慢慢地吃吧。”
吃过早饭,我扛着锄头随在邓大爷的身后,来到了队里给我的自留地上和邓大爷一起打整我那块不大不小的三分地。
我们拔完了地里的枯草,队大爷拿出他随身带的火柴点燃了草堆。同时他又点着了一根叶子烟慢吞吞地坐在地坎边上抽着。我不停地把那堆火拔来弄去地想让它早一点燃烬,我们好早点动锄。
邓大爷的烟抽完了,燃烧后的草也化成了一堆灰。邓大爷说:“你不要小瞧了这一堆灰,它能让你这三分地施上一层肥。”
我和邓大爷一锄一锄地挖着地里的土。不一会儿我感到了手心一阵阵的钻心的痛。等我打开握着锄把的手时,一个个的水泡已经磨破。我是实在再不想继续挖地了。
邓大爷走到我的面前伸出他的手对我说:“你看你现在磨破了皮的地方正是我长出老茧的地方,等你这一双细皮嫩肉的手心也长出茧茧来。你的手就不会再磨出水泡了。”
邓大爷说“你用的是新锄把,上面粗糙特别地磨手。”他把他那把锄头给我用。拿着我的锄头又挖起土来。
尽管我的手上有破了的水泡,但我用着邓大爷给我的锄头,手感就是不一样。我看着在阳光下显得光滑滑的锄把。想这把锄头上不知刻印下了邓大爷的多少坎坷的人生路。
三分地的土地被我们翻出了一片片金黄色的泥土,打碎、整平、四周隆起了一条条的防水沟。
邓大爷说:“地也整好了,我家里只有葱头和蒜头及小白菜籽,我回家给你拿来种上。至于你想种一点莴笋、青菜、辣椒、茄子……,那你就只好回城去买菜秧子了。等你买回来我才过来给你挖坑种菜。”
我当天趁着种菜的兴头回到了家里,母亲说:“你刚回来过,又回来做什么?”
我说:“我回来想买一点菜秧子回队上去种。”
母亲对我说:“我看你就不要种什么菜了,你没有种过菜,买回去的菜秧子也会白白糟蹋了。”
“有邓大爷帮我,你就放一万个的心。我不能看着队上给我的地白白地荒芜在哪里吧。”
母亲知道我的脾气犟,要想做的事是十头牛也休想拉回。只好上街到菜市场给我买了一把把的菜秧子。
母亲把菜秧子放到了我的背篼里,准备给我做饭。我说:“不要做饭了,我就喝一杯水,趁在天黑之前赶回去,好让邓大爷把菜秧子种到地里头。”
种在地里的菜,晚上就迎来了一阵密密实实的春雨。我早晨一到地头看,地里的菜秧子一株株地把头都昂了起来。
菜种到了地里,我每天都要去看一下。太阳大,到晚上收工了,我就挑着桶打上池塘里的水去浇;菜缺营养了我就挑着一担担的家畜肥给它们施上。地里的草多了我就把草一根根地拔掉。
地里的菜在我精心地呵护下,长成了绿油油的一片。
路过地里的队长对我说:“不要看你出工时偷懒耍猾。但你自己的地搞得来是一点也不含糊。真是像模像样的。你自己交待用了多少队里的家畜肥。你知不知道粪坑里的肥料都是按照担数记工分的?你到好,用公家的东西肥了自己的地。”
我顶嘴道:“队长不是你叫我把队上给我的地种好吗?现在我种好了你又批评我。你是不是想让我把这块地搁荒起来。”
“谁叫你把地搁荒了,我是让你不要动不动就去挑队上粪坑里的肥往自己的地里浇。”
我真是懒得给队长辩理,反正你又不是每天都守在粪坑旁。我今后要怎么做,只要你不看见又拿我怎么办。
地里的菜成熟得让我想都不敢想,我自己一个人吃不赢,只好一背背地往家中背。父母看到我背回家的碧绿绿的菜,总是夸我能干。
地里长出那么好的菜,其实我是沾了邓大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