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生命的终结

生命是什么，生命就是一个日子挨着一个日子在时间里走着。有人说，生命如花，那么生命花就是在时间的季节里，生长发育开花凋谢……

那天，2007年10月1日那天是我生命在时间里走过了42年的一个日子，42个春夏秋冬，42个365日子，一个日子挨着一个日子在时间里过去了。母亲说，这个日子是我的生日。可是，没有人在这天给我过生日。尽管这个日子的前三天，那个叫我小爸爸的女儿提起了我的生日，并且还给我买了生日礼物，我也想不出来过生日的味道。我使劲的想着过生日的味道，越是使劲的想越想不出过生日和味道，仅能想到的是母亲生的时候的痛苦和幸福。想着，想着，觉得自己应该给自己过一个生日。
那天，2007年10月1日那天傍晚，走出单位办公楼，路上人来人往，一辆接一辆的各式汽车在大街上像蜗牛一样艰难的爬行，五光十色的灯下，人们匆匆忙忙。这由不得让我想起最近读过的格非的小说《山河如梦》，，那些人物在日子里有不同的方式等待生命的终结。那个叫佩佩的女人杀了自己厌恶的人后，一直牢固抓着爱这根绳索等待生命终结。我不知道这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痛苦。
那天，2007年10月1日那天傍晚，我走进一个餐馆，那些饭桌上的食客，一个一个的脸上写满了“媚俗”。这种“媚俗”难道不是在等待生命的终结吗，昆德拉在他的那本《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中说，媚俗是掩盖死亡的一道屏障。社会越是媚俗就越接近灭亡，而现今的我们正处于一个走向媚俗的阶段。其实，我自己何曾不是这样啊。其实，我们从出生的那天起就是在等待生命的终结。
等待是生存，生存，说白了就是屈服。望一眼深秋的日子，深秋的夜晚显现深邃而饱满，夜晚清晰，夜色烂漫。夜的光线抚摸着我的肌肤，早已忘记曾经的痛楚。这个可以与我的生命时段相参照的季节里，夜被一天一天见短的日子牵扯着，渐渐变长。生命的日子一天天的短了，一个个生命的日子消失在夜里，又一个个从黎明回来。我生命中那些逝去的日子，却永远地留在了夜里，不再回来。曾经属于我的时间，也像日日东流的水般，经过了，便不回头。我喜欢在这样的夜里，独自面对这样一个真实的自己。
自己过生日是自欺欺人。去了好几家餐馆，才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在一个角落的地方落座后，把一个不大不小的蛋糕放在餐桌上。服务小姐问我几个人。我说，把蛋糕打开，点上小蜡烛，来一两瓶啤酒。我点了四个小菜，服务小姐还问几个人，给谁过生日？给自己过生日。我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回过了头。另一个服务小姐赶紧到了我面前，也许是领班吧，面带笑容的说，生日快乐！谢谢，给我上菜。
我静静的注视着蜡烛的火苗，火苗把桌子上菜和蛋糕照的很清楚，生命在火苗里跳动着，看上去很美丽。生命很美丽。生命轻易地穿过眼前还不曾枯黄的风景，穿透遥远的荒凉，穿越等待生命终结。其实，生命的过程就是这样，今天，日子走过了青春的岁月、走过到成熟的季节，走到了收获的时候。当生命的河流穿越了峡谷、闯过了险滩，流向平缓的时候，等待生命终结的心就趋于宁静平和了。
小蜡烛已经燃尽了，一口酒也没有喝下去，要了一碗面条，把面条用筷子夹起来。母亲那苍老的面容在面条间一闪一闪，我只得把面条放回碗里。看看手机，没有人给我祝福的信息。拨通家里的电话，母亲便叫出了我乳名……
幸福一直就流淌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时光里，幸福从来没有抛弃过我。这个城市又到了风起的日子，走在秋风的夜晚，风慢慢地吹过，星光闪烁，生命的回忆浓烈弥漫。风，好像给我吹来了很多东西，和风一起融化，觉得自己就好像在漫无边际的夜里漂浮一样。不着已到了家的门口，叫我小爸爸的女儿送我那个东西捏在手里，轻轻的转动了，打开了幸福的门。我歇在夜的影子背后，观望着被时光镀亮的生命与宿命，一些跳跃不停地轻盈音符，便成就了夜的叹息，种还得继续等待生命终结的日子。
等待是生存，生存，说白了就是屈服。等待就是在时间的门楣上帖上没有意义，也没有内容的笑脸，走向更远的深秋，或者更深的夜晚。（2007年10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