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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栀子花开了,用栀子花做成的“风铃”会响吗?会的!而且响的清越、悠远……这片栀子花是他和她亲手栽培的,如今染绿了满山遍野。花开时节,在长沟里随风弥漫,幽香得使人醉。他俩从小一起捉迷藏、打柴割草,手牵手上
栀子花开了,用栀子花做成的“风铃”会响吗?会的!而且响的清越、悠远……
这片栀子花是他和她亲手栽培的,如今染绿了满山遍野。花开时节,在长沟里随风弥漫,幽香得使人醉。
他俩从小一起捉迷藏、打柴割草,手牵手上学……后来,又一道风里雨里栽出了栀子花的艳丽。花丛中的那茅屋有他俩的悄悄话。他俩对着窗外数星星,望月亮,心跳地憧憬未来……
渐渐地,南方吹来“热风”。山里人一拨又一拨地迎着风头,去到那都市,成为打工族。
他生在山沟,热爱这土地;但他不囿于此。他怕穷!穷,使他上不了大学、盖不起楼房……他一心要出去:上大学、当厂长、做老板,要光宗耀祖。一次次都是她舍不得他离去,也舍不下这片栀子花。
可那天,他拥着她在栀子花丛里说他一定要走!一定会发财的……
她理解他的心思,知道他有抱负,这大山挡不住他;但也了解他的致命的弱点。可眼下再也劝不住他了……她两眼瞪着他,只冒出一句话:“听说外面‘花’得很,你不会看起城里的女人吧?”
她根本没去细听他说了些什么,只记住那一遍遍的发誓:不会抛弃她!
第二天,晨曦初露,两人来到花丛里,她摘下一把栀子花放进他包里,一直送他到山沟外,上了公共汽车,才失落状地回到那间茅草屋。
他有一定文化,机灵,也善于察眼观色,不久就得到老板器重,着实风光一阵子。
有一天,老板说要送他到国外去求学。听到这一“承诺”,差点没当场晕过去,几个昼夜没合眼:摩天大楼、洋学堂、靓车靓女……全在他眼前晃动。他满以为生活给他编制了一副美丽的彩图。
那包栀子花也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等啊等啊,终于等到了那一天。
幸巧“噩梦醒来是清晨”,要是醒来还是黑夜就惨了!
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还没漂出多远就被挡获。原来是被骗去国外做苦力,三四十人一条船,不葬身鱼肚也得脱一身皮。
他害怕得清醒了。钱财梦、出国梦、老板梦统统泡影了。回家不能,也无颜见老乡。自己“走红”时哪还想到老乡不老乡的。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茫然不知所措……
猛然间,他觉得被什么踹了一下。揉开惺忪的眼睛,见身边站着的是一位老乡,伸了伸卷缩的身子。“给”!老乡厉声道。他接过一看,啊,是信!是她,这字迹再也熟悉不过了,是她写来的!他一把拆开,一股封郁已久的幽香象洪流般溢出,充盈了这龌龊的茅棚。是栀子花!信里一朵白白的栀子花。他把栀子花吻了一遍又一遍,泪眼朦胧看着信。
信中写到,是一位老乡把他的情况告诉了她。她没责备他。她说,自他走后,她每天都在栀子花丛中盼着他。开初能收到他的信,可很快就没有了。有人提醒她说:人会变的……但她一直在等他。信中还说,山沟通公路了,家乡变化很大……她还说,我们是山里人,这片土地不会欺骗我们,这里的一草一木不会嫌弃我们的,回来吧,栀子花又开了……
他心碎了!他想起了,走的时候,他对她说,待来年的栀子花开就回来。如今栀子花开了,可……
他回到老乡身边。在工棚里,几个老乡给他一阵痛骂,骂他个狗血喷头!他没申辩。一直埋头看着手里的栀子花。他就想挨骂!骂得越很越凶,他才觉得解脱般的轻松。
骂归骂,还是老乡帮老乡。费了好大的劲介绍他进了一家工厂。
凭他的能力,没多久也就有了个样子。他给她去信说,他要踏踏实实打工,只要能给她买个化妆盒,买条项链和戒子就回去,让她做个“栀子花老板”,他为她“打工”,再不离开她……
从此,她无论刮风下雨坚持每天往返10多里路去镇上邮局,给他寄去有栀子花的信。
她把信投进邮箱,还左右看看,深怕丢失。后来,她赶在开箱取信之时去,亲眼看见盖上邮戳才如释重负般轻松一笑。因每天都去,邮局小姐都熟悉了,一见她来就叫上她马上盖上邮戳,她觉得比什么都满足。
那边的他也就每天收到一封有栀子花的信。这栀子花从山沟里带出一路悠悠的清香。他把栀子花放在床头、案头,又把栀子花扎成一串串象风铃样挂在窗台、屋里……风一吹,这花做的风铃摇曳多姿,发出诱人遐思的“声响”。那是远山的祝福,是热土地的召唤声,他能听出这隽永的声音……
2008。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