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下最疼的夜晚
作者:当路时间:2025-04-11 12:55:45热度:0
导读:接到陌生的电话,对方说是警察。啥事找我?我爱搭不理地问。请你来认个人。对方说得很急迫。凭什么是我?我不太喜欢同警察打交道。这个人手里攥着你的电话号码。对方给出的这个理由我一时没法拒绝。这个需要我来辨认
接到陌生的电话,对方说是警察。
啥事找我?我爱搭不理地问。
请你来认个人。对方说得很急迫。
凭什么是我?我不太喜欢同警察打交道。
这个人手里攥着你的电话号码。对方给出的这个理由我一时没法拒绝。
这个需要我来辨认的人会是谁呢?是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吧,这个挨千刀的背弃了海誓山盟的薄情郎,活该会犯在警察的手里。当初用甜言蜜语收买了我情窦初开的心,我冒着和父母翻脸决裂的风险不顾一切地跟了他,还没等到父母的话音落地,我怀孕了,他外遇了,丢给我一个莫明其妙的理由,他就那么绝情地指着我的鼻子说,你的左眼有残疾,你这属于骗婚,你不答应我不怕,法律也会支持我的。然后将离婚协议书往沙发上一摔,潇洒地出门去了。我是摇尾乞怜的狗吗?我会乞讨这份一文不名的感情吗?那样的女子还是我吗?虽说心里真得很痛,但是牙一咬,想都不想就签好了名字,从窗户里喊一声,干净利索地丢下楼去。回过身来,看看自己挺起的肚子,孩子已经不可能打掉了。
我的左眼有残疾,视力不到0.1,和右眼视差太大。他可以找一万个理由来解除这一纸婚约,我也会成全他的。可他却单单选择了这个我隐藏最深的伤口,足见他对我已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了。他又将我抛回到另一个我永不原谅的男人怀里去了。
记忆中的那个夜晚,我正在聚精会神地看动画片,他绷着一张死脸走进来。我害怕了,其实我不过是太喜欢隔壁佳佳的玩具熊了,我趁她上厕所的时候,从她家里偷了回来。这个没本事混社会只能拿孩子逞威风的男人一定是知道了,知道了又怎么样?你若是有钱有权,我要啥买啥,我至于动这个心思吗?我很强硬地梗着脖子,准备来一个死鱼不张嘴儿,打死也不说。我这是受你的遗传,跟你学的,看你能把我怎么着?他的火气给我的表现逼上来了,一巴掌抡起来重重地落在我的左脸上。他是左撇子。我只觉得一块铁板砸下来,眼前一黑,滚倒在地上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看到妈妈坐在我的床边上抹眼泪,我问她我的左脸为什么会有要挣脱出去的感觉,里面的血管和肉就象不愿让皮肤包着了似的,狠狠地往外挣。我的左眼被挤在一条缝里,压得我半个脑袋生生得疼。妈妈一边哭一边为我涂药水,她不敢安慰我,好象那个男人的影子监视着我们。最后她抽咽着问我,你怎么能偷别人的东西呢?我听了,心中十分失望。这个怯懦的妇人,她连我一半的刚强都没有,她只配给我洗洗衣服做做饭。
当我的左眼从盆地里上升到平原后,我才发现它给我的右眼基本上帮不上忙了。后来妈妈带我到眼科看医生,我倒没在乎医生说的那些话,可是妈妈又把眼泪抹一直抹到家。在这期间,那个男人几乎没在我跟前正常过,我也不同他说话。我想以后我也不会和他有话可说了。我甚至想过,不论想什么办法,我都会尽快离开这个家。
上初中的时候,我自觉地进入了青春叛逆期。我为班上的几个小妹提供保护,把那些追腥逐臭的男孩子骂得远远的。整个校园里只有我敢跟那些站在校门口吹口哨胸口刺青的混蛋们叫板,我很自豪。当他们寻衅滋事的时候,那些耷拉着脸只会管教学生的老师都躲得远远的,恨不能把自己当个屁放过去。回回都是我随手抄起棍子或是砖块冲上去,将他们打散。直到有一天我被几个坏小子堵在了放学的路上,显然这一次他们是专门来找事的,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根藤条。我想骑在车子上猛冲过去,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躲过这一劫再说。可最终被他们一撞车把摔倒在马路边上,然后没头没脸地落下来一阵藤条雨,等我皮开肉绽地站起身来,他们跨上摩托一溜烟儿地跑远了。恰好我的班主任赶上来,主动送我回家去。妈妈开门时,腰里系着围裙,手里拎一把搅稀饭的勺子。她看到老师很惊讶,看到后面的我更是惊讶得合不上嘴了。班主任本来让我感动了一路,这时她冷冰冰地对我妈命令说,这孩子我们管不了了,明天她不用上学了,你们需要什么手续,到学校找我办好了。而后她神情高傲地踏着楼梯得得地下楼了。
我不晓得那个男人是如何闪身出屋的,我根本不晓得他已经下班回到了家里。我正对着老师的背影发狠,就觉得屁股飞快地粘上了一个脚印,然后是我以极快的速度滚过了楼梯仆倒在下一个平台上。
深夜他才醉醺醺地回来,我隐隐地听到他们俩关起门来大吵了一架。直到我决定睡觉时还在吵,这一次几乎都是妈妈在不依不饶地抢问他,问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你就不能换一个方式爱孩子吗?他仍旧是老风格,负隅顽抗,吐不出半句软话。我有些烦了,他何曾爱过我这个孩子呢?他有什么资格给我需要的爱呢?他有这个能力吗?这个连我都瞧不起的合同制工人,你的手脚无情,我才不会给你爱我的机会呢。我天明醒来,还能听到妈妈继继续续的哭泣,他们一夜没睡。唉,这点可怜的本事,都是他们上夜班加班练出来的。
在我闲居的两个月里,他们的头发被灯照白了。我视若不见,躲在自己的小屋里,只有吃饭时才出来端碗。我不理会他们,仿佛谁的心里先生出同情来谁就输了这一阵。你们愿打就打,愿骂就骂,到底看看你们还能出什么新手段。偶尔我注意到他专门回家换身干净的衣裳,然后出去,回来时就一身酒气。我暗暗地想,他这样不负责任,是不是预示着想把我和妈妈抛弃?但是看妈妈对他的反应,又是心疼又希望他出去。我懒得去猜他们葫芦卖的什么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忽然在某一个时刻,我想起来,我曾经发誓要离开这个家的。我在心里又一次证实,我的誓言没有变,可我不能这么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我想让这个踩我在脚下的男人仰视我,堂堂正正地出这个家门。我想到唯一的途径就是回到学校,然后考一所大学,痛痛快快地一刀两断,从此海角天涯,连面也甭想再见。
我想去上学。在他又换上衣服时,我郑重其事地说。
他先是一愣,然后咬着牙说,你想也甭想。我没想到他拒绝得如此心狠,就象是他窥见了我远走高飞的私念,堵死了我的后路。他那天分明是哼着小曲出门的,活活要把我气爆。
我也不是甘心屈服的主,我三番五次地去磨妈妈,不要脸地向她做出保证。我低三下四地走这条曲线救国的路线,说穿了就是想在这场斗法中取得最后的胜利。只要我达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