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南瓜

南瓜是一种粗菜，在农家的田间地头、房前檐下经常可见它们的身影。圆圆的胖胖的身材，让人一看就感觉墩实。或桔黄或深绿的主色调，一看就是不骄气、不俗气的家伙。
南瓜别名又叫倭瓜、番瓜、麦瓜、饭瓜，听这名字，就透着那么一股庄稼人的憨厚朴实，所以深得中、老年主妇们的青睐。年轻人可不爱搭理它，她们都喜欢肯德基、麦当劳等洋快餐，对这些看上去笨头笨脑的家伙们的感觉可是不太美妙。
每年到收获季节，总能看到一些农人们拖着小车，载着一些南瓜来卖。前几天下班的时候，走到楼下就见又有一个中年男子摆了一堆南瓜在那里。我承认自己很喜欢南瓜，这说明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步入中年妇女的行列。这一点尽管我不想承认，但岁月催人老（这句话是前几天同学给我发短信时说的），任谁也挡不住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于是，我很自然地停下来，闲闲地问道，多少钱一斤？中年男子抬起刻满了岁月苍桑的脸，憨憨地说，五角。“真便宜，为什么不卖得贵一点！”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在物价的涨声一片里，还真是难得能听见这么便宜的价格。“都是田间地头随意种的，不用多搭功夫，也不多占地方，产量又高，所以卖五角就行了。”也许是我的话里不经意间露出买主们少见的“傻”来，他忙忙地解释着，话语里透出满足。
我蹲下来，想挑两个。他诚恳地说，多挑几个放在家里，皮糙肉厚的存好长时间也不会坏。听了他的话，我忍不住想笑。他说的太对了，“皮糙肉厚”就是很早以来南瓜给我的整体感觉。可是我是一个懒人，对厨艺也很少去下功夫钻研，除了做南瓜饭以外，很少去尝试别的吃法，买多了岂不是会吃腻吗？旁边的一位大婶，热心的开始介绍南瓜的多种吃法。包括南瓜饼、南瓜饺等等令我顿觉自己的孤陋寡闻了……
搬了一个南瓜上楼，这家伙别看个头不大，还真沉重。出于对网络的依赖，我又打开了电脑。不想一搜却发现笨笨的南瓜还有很多种吃法。像什么南瓜做凉菜、南瓜夹、南瓜炒三样等等。究其原因，不外乎是现如今饮食都讲究营养，讲究健康第一，于是这些在困难时期“瓜菜半年粮”的东西便火了起来。
当南瓜饼的清香在屋子里四散开来，当全家人都你争我抢大快朵颐，当我用保鲜膜包好把剩下的一半放入冰箱冷藏，我满脑子里都是它青葱可爱的样子。兜兜转转中，我自然想起张洁的《挖荠菜》。“等到我把一盘用精盐、麻油、味精、白糖精心调配好的荠菜放到餐桌上去的时候(小的时候，我可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我那可爱的荠菜会享受到今天这样的“荣华富贵”）……”
如今，同样的“荣华富贵”，不只是荠菜在享受着，还有我从小就很熟悉的面条菜、蓬蓬菜等等。这些受到城里人器重、青睐，甚至是他们认为健康营养的菜，在农村人看来很有些迷惑。不用多说，在农村长大的人都知道，这些菜很多时候是“喂鸡菜”。这样的一股热，被美其名曰“野菜热”。这样的现象，不知道是野菜们的幸运，还是我们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