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彻底放弃我的梦

昨日单位忙得有点脚不点地的味道，女儿都晚托了一阵。事后回想，一天时间就这样溜溜地滑走了，却没做出什么有价值的事。真的，有心痛的感觉。这种感觉，是真的。
那天看到一位与我一样深陷于生活之水的女作者的文。虽然她只比我大十多岁，但是她已小有建树，她书里自述，从90年就开始文字的铺排组合。想想自己90年在什么地方，似乎遥远得像一场梦。
她说，“这两年里，将内心深处的虚无极力隐藏，由于过分用力，以便快速将自己溶于经营生活的中心。所谓辛苦，无非在无关紧要的琐事上付出了超常的心力。几乎将所有美好的时间都奉献给了必要而讨厌的琐事上。它剥夺了无数抒情的清晨和从容的写作。偶尔，在这些恼烦的间隙小歇片刻，望向窗外阔大的天空，就会痛一下。——因无法找到恰当的理由安慰自己。”
……“有一阵，黄昏，当我准备离开单位，准备将抽屉锁起的时候，都有一种彪悍的冲动——我想象着自己，把积压于抽屉里面的书籍全部拿出，结实而有力地捆起，甚至不与任何人告别……”
她说“这两年里……”。
而我呢，两年吗？我已不记得多少年了，在生活的烟尘里沦陷，无可奈何地沦陷。
每当我晚上将女儿及其他事务收拾妥当，坐到书桌边时，时针都会毫不留情地指向深夜。
而我在做了一点点事情之后，时针已快指向午夜——我不能不去休息了。明天，迎接我的，又是新一轮的生活。
她说，“这么多年，一直重复着一个梦境，身陷无垠的大水。这个梦一定有着寓意的，广大而深远。它暗示了我多年以来的心结。那些陷我于没顶的大水，就是文学的幻象，我无法突围，除非彻底放弃梦想。”
我也曾经想过，彻底放弃心底的梦想。真的想过。
我告诉自己说，这是个现实的时代，是个务实的社会，你的那点梦想收起来吧，或者忘记吧，何必如此执著地去追寻它——现实的生活，没有梦想。
当我看到周围的朋友同事去衡山路泡吧、去淮海路跳舞唱K、去徐家汇逛商场，我曾试着去过几次，可是，我发现，每一次回来之后，自己感到的不是迷醉与快乐，而是无边的空虚、无边的悔意。
我才知道，心里那个梦想，原来，我从不曾放弃。
虽然，这个梦想在现实的挤压下已变得逼仄、变得微茫，然而，却不曾令我彻底放弃。它如心底一只小兽，一只在那里，潜伏，蠢蠢欲动。
我的内心深处，一直深藏着一种文字的芬芳。
我愿意，让心在这样的芬芳里飞翔。直至发鹤鬓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