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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火车一个劲地朝西开,偶尔在某个站停下来加水,换机头,这趟旅游专列是南昌铁路局新开的专线,列车员们都不是建制的人员,和我们一样,也是专列上的众多旅游团的团员之一,只不过在游玩之际,顺便打理一下车上的工作
火车一个劲地朝西开,偶尔在某个站停下来加水,换机头,这趟旅游专列是南昌铁路局新开的专线,列车员们都不是建制的人员,和我们一样,也是专列上的众多旅游团的团员之一,只不过在游玩之际,顺便打理一下车上的工作,所以专列上没有乘警,也没有报站广播,车到了哪里,列车员们自己也搞不清楚,列车的车长姓欧阳,一家三口出来玩,他的妻子和儿子就住在我的下铺,车长有专门的车厢工作休息,但他经常溜过来看老婆孩子,顺便和我们聊天,小俩口还在婚姻磨合期,经常为一些小事伴嘴,也算是我们车厢的一景吧。
4号车厢的空调劲很足,这是欧阳车长的功劳,有些烦的是他儿子,四岁的小男孩,半夜也不睡觉,到处缠着大人打牌,车厢是个小社会,隔壁左右的空间里,不同的人说着不同的事,我对面是一位才启蒙的新股民,捧着一本炒股的书在铺上钻研,不时和他的同事谈着炒股买基金的心得,此人入市时间不长,买股票后基本是疯涨,所以一副暴发户挣的盆满钵盈的得意表情,我入市也有十年,5、19的井喷和9、11的狂跌均经历过,不想和他去探讨什么理财理念,一个散户,充其量也只是庄家的玩偶而已。
打开耳机,听《神秘园》中的那首“Appassionata”,空气中,迷漫着臭脚丫和汗味的混浊气体,直到十点半熄灯后,车厢里才逐渐安静下来,随之而来的却是鼾声大合唱,11组五朵金花中一位女士,那个呼噜可真叫绝。
窗外过了什么地方,我不知道,风飘过去,云飘过去,山越过去,水淌过去,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在梦中……
中国的西部真是大啊!直到第二天中午,火车还没有过嘉峪关,也就是说,二十个小时过去了,我们还在甘肃省的境内,新疆离我们还远着呢?
2:30分,嘉峪关终于到了,我跳下床,趴在窗前看远处的嘉峪关城楼,灰蒙蒙的远方,那雄伟古朴的古代城楼巍然屹立,虽然是远眺,但它那挟风沙,沐落日,披彩虹的雄姿就在眼前,我凝视着它的身影,仿佛听见城墙上风吹来的号角,还有那弓箭在戈壁滩上呼啸而过的声音。
景色和昨天就很不一样了,路边有了吃草的骆驼,无碑的麻扎(坟墓),土坯的房子上有树立的风马旗,包着头巾的妇女在屋场上推碾子,一条混浊的大河在山谷中流过,我寻思是黄河,他们却说不是,铁路边的山峰开始光秃,土地开始裸露,人烟开始稀少,我渴望那一片戈壁中,会有一只美丽的羚羊站立,然而没有,它们悲哀地藏在草原的深处,而我,只是走进戈壁一个短暂的过客。
吃过方便面,又去昏睡……
迷迷糊糊中醒来,车停着,很安静,窗外是一个站,桔红色的灯照着冷清的站台,车长拿个长柄的榔头走过来,小声对妻子说,这是新疆哈密,刚接铁道部命令,车不能向前开了,吐鲁番三十里风口又开始肆虐,乌鲁木齐开来的车被堵在铁桥上不能动,老天保佑,风早点过去……
车长的话虽然小,但似睡非睡的人都听见了,于是大家开始不安起来。
按专列计划,应该是明早7:15分到达吐鲁番的,这下计划全泡汤了?
有人到站台上去买哈密瓜,结果被一阵大风刮了回来,直叫冷。
我躺在铺位上,想起今年的早些时候的一则新闻:2月28日2时05分,乌鲁木齐开往阿克苏的5807次旅客列车行至珍珠泉至红山渠间42公里+300米处,因大风造成机后9至19位车辆脱轨。11节火车全部翻倒在风口的山坡上。造成3名旅客死亡,2名旅客重伤,32名旅客轻伤,南疆线被迫中断行车。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多么的渺小,2:28的一幕会不会重演?谁的心里也没底。
李导也过来了,念叼一句,行程可能会发生改变,话音刚落,就有人接话,变行程?旅行社要赔偿损失,退钱给我们!黑暗中,我在笑,幼稚,不可抗力造成的违约,谁也不会承担责任的。
睡吧,事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条铁龙静静地躺在狂风中的哈密站,所有卧铺上的游客,都在自己的梦中遨游,只有窗外,是风的自由世界,还有诸神的歌唱。
5小时又20分钟,不知不觉的睡梦中,列车又开动了,此时,天边出现了一抹晨曦,风的余威还在,列车要把耽误的时间赶回来,两个车头加着马力,喘着粗气艰难地向前,感觉车体在明显摇晃,沙石打在窗户上,发出乒乓的响声,趴在床上看外面,砂砾的土层已没有尘埃可言,风像一把梳子,把表面的土地梳得干干净净,风走过,只见白烟飞升,山体呈现着刀削斧劈的痕迹,那是千百年来,风侵蚀的结果。铁轨边五米处,一排钢筋混凝土铸成的水泥枕木,栽树一般栽在铁轨旁,形成独特的挡风墙,想象着二月份的那个晚上,几百吨的车头和车厢,像孩子手中玩具,被一阵风卷得直翻跟头,我的屁股沟里就直发凉。
风逐渐减弱了,列车风驰电掣地在前进,一声长长的叹息,吐鲁番终于到了。这个著名的高原盆地,就用这种欢迎的方式,迎接来自我们这些来自江西红土地的革命老表们。
面对我们的诉苦,乌鲁木齐“时代之旅”的地接导游小储,无可奈何地向我们解释:没有办法,昨晚我和巴师傅在吐鲁番风口的公路上也堵了一晚上,你们是睡了一夜,我可是在车上坐了一夜,吐鲁番就是这样,它每年平均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在刮大风,你们算不错了,才五个小时,厉害的时候,要等几天几夜呢,火车过不来,要派部队去营救的。针对旅游行程是否更改的问题,笑容可掬的小储肯定地答复我们,大家放心,旅游景点一个也不会少,新疆和内地的时差有二个多小时,夜晚十点太阳才落山,大不了,我们晚点回乌鲁木齐,落日下的火焰山,风景还更美呢,一番话,说的大家乐了起来。
吐鲁番车站老旧破烂,看起来有点像内地小县城的三等小站,和旅游城市有点不太相符,但一想到昨晚的风,想到当年铁道兵部队修兰新铁路所碰到的困难,我对西部盆地的这个铁路小站充满了敬仰,因为,铁路能修到这里太不容易了。
吐鲁番的市中心离火车站还很远,坐汽车要走很久,坐在大巴上,看着逐渐繁华的城市,宽阔的道路,造型如伞的市树垂榆,马路旁边众多的清真寺,感到在遥远的新疆盆地,有这么座绿洲上的美丽城市,简直是个奇迹。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小储,是位安徽姑娘,她要我们猜她的年龄,我们乱猜了一下,猜不出,她说今年只有16岁,我们一片哗然,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