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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你一定会减法。但,你却不是一定会用减法。有位雕塑家说:每一块木头都是一件精美的木雕只要你给它去掉多余的部分;每个人都是完善的,只要自己去掉身上的缺点。这是在使用减法,谁都会的减法。父亲的脊背有很大一部
你一定会减法。但,你却不是一定会用减法。
有位雕塑家说:每一块木头都是一件精美的木雕只要你给它去掉多余的部分;每个人都是完善的,只要自己去掉身上的缺点。这是在使用减法,谁都会的减法。
父亲的脊背有很大一部分弯下去了,朝着地面弯下去了,并且是一直朝着地面弯去,随着岁月的流逝在一点一点地慢慢地弯下去,远远地一望,像一座拱桥,很像李春设计的那座赵州桥。一但弯到地面,也就叶落归根了。父亲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样的表情,这样年岁的人很难察看出他的表情。这个岁数的人很难会有什么兴奋或激动的事了。那些激情像大自然给予的资源一样也有一定的定数用光了也就没有了。没有了,就会永远地没有了。父亲的白发像许多星星散落其间。额头上的纹路像麦地旁边的小溪在不停地流淌,并起伏不断地流淌。父亲的眼里那对比强力的黑白两色早已经换上了浑浊的黄土色,是不是说明他老人家已离生他养他的泥土不远了。
父亲是个老人,父亲是个实实在在的老人。
凝视父亲的苍老,我想起了减法。如若减去父亲的拱桥、减去麦地样起伏流淌的小溪、减去浑浊的黄土,就会成为三十多年前的父亲。记得那时候我常常骑在或趴在父亲的脊背,在不是拱桥的脊背上上窜下跳。有一天,父亲把我从“桥”上面拉下来,对我说:我来给你画一幅画,让你看一看,我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到墙上我画的那副非常自得的《连年有余》。
我当然没有耐性坐在一边看父亲画画了。父亲当时是用我学画画时托人从安石镇买回来的一角六分钱一张的图画纸。这些画纸平时我练习画画舍不得用,只有想画一幅上墙的画才拿出来。父亲使用我心里还有几分心疼呢,能画好吗?从未见他画过画,画不好就白瞎了我那张心爱的图画纸呀。买图画纸可使用了我平时一分一分地积攒了一年的零花钱。父亲临摹的是那副《岳雷出世图》。只见父亲还像模像样地先用铅笔轻轻地把大块大块的地方勾画一下,一遍一遍地极精细认真地描摹,他的额头渐渐有了细小的汗珠。我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没耐性了,转身同院门前的孩子们疯跑去了。大约是在吃晚饭的时候,我饿了。回家一进屋,七岁的我还是头一次眼睛一亮,北墙上新的一幅《岳雷出世图》把我惊呆了,啊!这是父亲画的,不相信,死活我也不相信。父亲没说话,只是看着我微微地笑着。母亲打破了宁静,她说:吭哧吭哧地趴那画了一天,有啥不得了的。儿子,你要画一天还不把你爸比没了影。我似乎长大了,一下子明白了许多许多,父亲画地那幅《岳雷出世图》对我的成长有了很大的影响。
印象中,父亲最怕我们这一大帮孩子缠磨他讲故事。
“从前,有个人姓张是玉皇的兄弟,在天空里整日无事可做……”这是父亲讲的“赵大巴掌”的故事。
这个事故拷贝给我之后又先后拷贝给了弟妹。我真叹服,父亲的复述竟然一字不差,没有一点添枝加叶,可见父亲的老实,连讲故事都一成不变。
父亲老了,我们兄妹没人再缠磨他讲故事了,也没人听他讲“赵大巴掌”的故事了,连我女儿都听过了,还有谁再听呢……
那天,我早早脱衣躺下了。妻说今天你应该看看你的父亲,我说明天吧。妻说今天是重阳节,你不记得有一句话:便插茱萸少一人吗?
我急忙起身穿上了衣裤,到食杂店买了几兜食品,去看望父亲,看望像“拱桥”一样的父亲。
常看看父亲,别忘了啊!